拔出针头,段从祯不动声色地松口气,“好。”
“可惜。”即鹿吐出两个字。
“可惜什?”段从祯问。
“没死。”
听见他难得讽刺话语,段从祯笑下,把注射器装进口袋里,“记得修下浴室,免得下次再割伤。”
“段医生,”即鹿开口喊他,虚虚笑下,格外地冷,“你会打这种针吗?”
这是即鹿第次用这个称呼喊他,段从祯拿着棉签手顿下,眸光微变,而后抬起,扫他眼,“不会。”
即鹿动动嘴唇,没说话。
“但见人打过。”段从祯把药瓶装进注射器里,咔嚓声按开,坐到即鹿身边,捏住他手臂,突然犹豫,“你怕打针?”
“很重要吗?”即鹿挑唇,脸色僵硬地别过头,“快点吧。”
,眼睛红得要低血似,透过层厚重泪水望他,“从来都没有人爱,点都不意外……甚至不在乎你欺骗、否定、羞辱……但你不能去害别人,你不能去碰他们,求求你……”
“你可以当下贱,别人对点好就感恩戴德,以前从来没有人对这好,他们是无辜……”即鹿语无伦次,声音都带着喘气,好像有些力不从心挣扎,“你讨厌,恨,都无所谓,可以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现在就走,马上走,保证再也不碍你眼,但你不能去害他们……求求你……”
沉默地望着他,望着低三下四哀求他男人,即鹿情急之中抓住他袖口,头深深地低下,眼泪几乎要落到他手背上。
段从祯看着他,面无表情,眼中平静得如同汪沉静潭水,深邃,不可察。
半晌,段从祯才垂眼,抬手抱住男人颤抖不已肩膀,将人搂进怀中。
即鹿默然地放下袖子,未置词。
“走。”段从祯抓起外套,转身拉开卧室门
打完,段从祯满足,就赶快走吧。
稍默片刻,段从祯突然说,“不确定错误注射方式会不会有危险。”
即鹿淡笑,轻声接句,“最好马上就死。”
段从祯挑眉,抬起他手臂,下意识舔下嘴唇,握着注射器,将针头刺进三角肌中部,而后缓缓推入药液。
即鹿抿着唇,有些发抖,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却自始至终没吭声,别着脸,也不看他。
“不要说气话。”他淡淡开口,手掌抚摸男人瘦削脊背,在他耳边轻声说,“说过,别忘,会直看着你。”
“所以……”段从祯停顿片刻,声音深沉,“你别做梦。”
·
花店后堂,昏暗卧室,室外管道还在滴水,发出诡异清脆滴答声。
段从祯伸手,挽起即鹿袖子,捏着棉签,给他上臂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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