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宫里提醒江合粉衣宫女担忧地望着遂钰,耳边传来江合不屑顾声音:“果然如贵妃所说,此人果真是个傻子。”
“江公公,遂钰大人是御前行走,官职在身大人岂能诋毁。”粉衣宫女提醒道。
江合负手踱步至粉衣宫女身后,趁宫女不注意,抬腿将宫女踹脚。昨夜下过雨,台阶之中潮湿,四周土地更是泥泞,宫女失足摔进泥潭之中。
“你!”
江合得意道:“呀,姑娘怎这不小心,站着都能摔个狗啃泥。”
遂钰,谐音碎玉。
大抵真如萧韫所说,遂钰天生体弱,每至冬日便会受风寒侵袭,轻易下不得床。他皮肤也不能长时间接受日照,晒太阳晒多便会起红疹,潮湿更是痛痒难耐。
遂钰掌心通红,被石子硌发疼。
倘若老天真有眼,就该道雷劈死萧韫。
遂钰心烦意乱,抓起石头抛向远处,他愣愣地盯着树梢层叠绿叶处洒下金光,倘若他能像这些阳光般,侥幸逃脱桎梏该有多好。
不会包容他脾气。
对皇帝生气是门需要钻研功课,适当别扭可以加深彼此之间回忆,甚至增进感情。
只有萧韫心思仍在他身上,他便能得日安稳日子。
南荣遂钰生最平静日子,便是降生后在王妃身边停留那三日,可惜刚降生婴孩知道什呢,只会吃喝睡哭而已。
南荣王携妻儿回鹿广郡,站在大都城外接受皇帝亲自相送时,皇帝突然提出塞外风沙大,恐不适宜幼儿成长,故将南荣家嫡幼子留在皇宫养育。
身后哄闹自然落进遂钰耳边,遂钰咬着嘴唇没说话,只能任由江合欺侮那个为自己说话宫女。
他没有任何筹码,至少是现在不能和太子闹得
他碌碌十几年,最难以平息便是对父母思念。因为是质子,所以处处受人挟制,父母为尽量消匿他在大都存在感,十几年忍耐,从未在前来大都汇报军务时提及他。
就好像南荣家根本没有南荣遂钰这个人。
南荣王府鞠躬尽瘁,毫无造反胁帝之意,却被朝廷如此防备。
真可笑,遂钰心被回忆紧紧揪起,就像是写错字将宣纸捏成团丢掉那样,心脏阵抽痛,他不由得发出爆笑,笑得嘶哑而激烈。
距离遂钰五米之外宫人听到遂钰笑声,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小声交头接耳。
遂钰听越青说,自己原本叫南荣隋,是母亲亲自为他起名字。
可是皇帝偏当着南荣王王妃面改名,说是听钦天监提及,隋这个字不吉利。他担忧南荣隋无法成长至及冠,便亲自为南荣隋起个新名字——
南荣遂钰。
南荣遂钰,南荣隋,只差两字天壤之别。
萧韫这是将南荣家警告不能再着重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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