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皇室皆如困顿之兽,这不是萧稚初次明白公主之责身不由己,只是为什那多战争都需要用女人牺牲作代价。
萧稚起身,怀抱着鲜红嫁衣,嫁衣厚重,从她臂弯路延伸至脚边,鲜艳地衬着她脸,像是从心口处流出滚烫血,浸染全身,源源不断地没入无边地狱。
她面若桃花,却不见分毫明艳,哽咽道:“女人不是人吗,难道世上只有男子才算人,才配享有支配自己权利。”
萧稚目光仿佛能穿透切,令遂钰无端心惊,更心疼。
她说男人才算人,那他算什呢,他何尝不是大都数以万计牺牲品中个。
“只是个公主,既然父皇闭口不言,那也没有再请求追查必要。”
“嫁衣好看吗?”萧稚向遂钰展示自己绣好花蕊。
遂钰接过仔细看看,说:“好看。”
萧稚垂眼笑道:“并不是父皇膝下最优秀孩子,却是他们之中最得宠。历朝历代父亲不都是这样吗,将最喜欢女儿留在身边,从登科状元中挑选驸马,公主府定要离皇宫近,方便公主随时回宫。”
“你说。”
萧稚用小剪剪断丝线,换根橙红色丝线,里头掺着金丝,“怎?”
遂钰不耐烦地将手边凉透茶水灌进肚,“险些被压着相亲,你在郊外山庄,就是那个带温泉,给住几天。”
萧稚:“啊?”
遂钰:“不给?”
“不是小气,那庄子早就卖,前些年死过几个人,就泡在山后硫磺温泉池子里。觉得不吉利,挑个时间脱手卖。”
遂钰解萧稚心中所想,明白她痛楚,
“父皇怎那狠心啊。”
“就连句安慰话都不肯对说,甚至和亲消息都是由你告诉。”
“独自留在封地那几年,经常带人跑出去游览山水,想通过自己亲眼所见,写本供人观赏游记。”
“遂钰哥哥,世子爷进京,距离你回鹿广郡时日不远吧。”
萧稚笑得勉强,说:“阿稚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去阿稚没去过地方,还请修书封送往西洲,就当也看过那些风光。”
提起这个,萧稚将银针放回线匣中,道:“说来也奇怪,这些人死得蹊跷。”
“并非庄子里人,却死在地盘,后来查发现是几个送货。”
“这是皇庄,死什人都得上报宫里。”
“父皇倒将叫进御书房,叮嘱不要声张,后来问陶五陈,陶五陈说人拉进乱葬岗胡乱埋。”
萧稚甩甩酸涩手腕,道:“大都每年都死人,即使无名无分,也会登记造册事后追查。父皇却对这件事显得淡淡,不好多问,后来赐封地,连好几年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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