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是你。”遂钰呵声,自嘲道:“谢。”
这和遂钰想不太样。
演奏乐器,或许不能像高山流水遇知音那般,找到世上可唱和友人,但也该为心爱之人拨弄。
可现在这些风雅,皆被化作羞辱,成为伤害个人利器。
这是爱吗,这不是。
啪。
啪。
连着三下。
皇帝赞赏道:“朕御前行走果然才貌双全。”
“谢陛下。”遂钰沙哑道。
这是他天下,他朝廷,他后宫。
而南荣遂钰也只不过是后宫苟延残喘员,君恩便生,君罚便死。
曲毕,晶莹如红宝石般血珠,星星点点挂在琴弦之中,遂钰用带血手指扶住龙首,食指正好放在龙眼位置。
萧韫有忌讳,日常所用龙纹饰物皆不点龙眼。
挪开手指,龙眼明晃晃地直冲萧韫,血红着,像是突然有神采。
错好几个音。
潮景帝细数着遂钰犯错次数,饶有兴趣地问陶五陈:“你说他还能弹错几个。”
陶五陈也不敢笑,回答话在脑内转圈,恭恭敬敬道:“老奴愚笨,不知这曲中精妙。”
“呦,公子手怎出血!”他忽然叫道。
善于演奏乐者,通常手指会被磨出层厚厚茧,拨弄琴弦时便不会轻易受伤。
这是帝王控制欲在作祟。
到头来竟是敌人不忍,扶着他脊梁,支撑着他最后尊严。
燕羽衣接过他手中琵琶,塞进离他最近内侍手中。
内侍吓得
他扶着扶手站起,身形微晃,像是要即将晕厥。
四周那多人,却没有个敢上前扶他。
脚底虚浮,地毯似乎没有铺展,亦或者有棱角未被垫平,遂钰个踉跄。
“小心!”
如雷霆剑之势,燕羽衣速度飞快,赶在遂钰摔倒前扶住他。
遂钰眼睛微微颤动,胸膛骤然涌上来股暖流,他趁着潮景帝不注意,竭力将它咽下去。
或许这股液体中混杂着别东西,令遂钰唇齿血腥浓重同时,喉管被什灼烧,像是会被洞穿般。
他不可控制地咳嗽几声,恰巧寒风吹过,倒像是他穿得太少着凉。
寂静无声,潮景帝率先鼓掌。
啪。
而遂钰已经太久未曾触碰,自己琵琶也在那场火中损毁,萧韫琵琶比他用重很多,时无法把控力道。
词曲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不堪,遂钰只能尽力回忆着那些残破工尺谱,忽而想到萧韫先前召庆贵嫔入玄极殿。
他和他之间,似乎总是用场怒火平息矛盾,可那些东西,始终并未消散,而是化作膈应石头,顽固地扎在心底,堆砌成座宽厚墙。
谁知道他有没有与庆贵嫔做什呢。
即便是做什,南荣遂钰又有什资格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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