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军不杀投降之人,就是因为不杀,才给余孽可乘之机。”
行军作战两年内,遂钰无数次因战术与军中将士争执,甚至闹到南荣王与世子面前,在王府正厅大打出手。
不杀战俘,优待战俘,这是南荣军弊病,遂钰接管军队后便提出整顿,但这已成为南荣军不可分割部分,正是因此仁慈而受百姓爱戴。
就算受过损失,只要南荣王觉得可在接受范围内,那都不算是什极为紧要事。
遂钰理解,但并不赞同。
遂钰耸肩,扭头冲萧韫做个鬼脸,他换睡袍时候早发现,水浅色骑装,在校场跑马不出半个时辰铁定脏。
“穿这鲜艳衣服……战场上也很显眼吧。”萧韫光脚下地,慢条斯理地捡起遂钰丢在脚凳脏衣服,拿在手里仔细看会。
绣有南荣王府族徽外袍,用色是最深牛血,以银掺着白玉绣几朵茉莉作装饰,张扬之中不失雅致,也就只有南荣遂钰敢这干。
萧韫:“大宸南荣遂钰杀人如麻,现在也有口吃十几个小孩名声。”
“朕可没教你这般打仗。”
“……”
“看来臣还是回鹿广郡比较好,省得陛下口无遮拦,不似为君。”
既做将军,必定有些变化,板着脸生气模样倒有些震慑。萧韫似笑非笑地看着遂钰,被丢被子蒙住头也不生气,两个人从床这头闹到那头,零碎地交流些治军要略,遂钰突然喊声糟糕,当即环顾四周寻自个衣裳。
“去哪。”萧韫问。
遂钰拧眉道:“你不上早朝。”
“父王觉得不留活口太残忍,但
遂钰扬起下巴系领口扣子,眼皮自然垂下,反复检查衣饰,并指挥萧韫将手里衣裳间挂着玉佩拿下来。
皇帝解开玉佩,亲自来到遂钰身后,低头将玉佩系于腰间,遂钰透过琉璃镜观察萧韫,对方身量还是比自己大圈。
“秀州之后便在想,对敌人仁慈是否便是捅向自己人利刃,萧韫……”
“玉罗绮死。”遂钰抿唇,停顿许久继续说。
“秀州彻底解放第二个月,她回秀州协同新任知府收拾残局,被宗祠余孽当街乱刀砍死。”
“爹在西郊大营。”
虽说父亲默认他与皇帝关系,但若是真明目张胆摆在台面,遂钰还没那个胆反复惹父亲生气。
堂堂南荣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以前也真心对待过皇帝,现今除军务之外,有关萧韫任何字眼都听不得,听见就生气。
遂钰趿拉着鞋跑去殿后温泉,没过多久便湿漉漉地又回来,站在琉璃镜前扣着扣子,随口说:“陛下审美竟也没变过,不觉得……寡淡得很吗。”
“你倒是顺手。”萧韫不由得笑骂,“也不怕衣柜里没有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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