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吗?
不行,他已经不能去那个地方。如果遇上高也拓,那就太糟心。
如果遇不上……
顾却垂眼,心口都阵阵地酸痛,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个念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好像要逼他看清这个事实:
顾却听着那些刺耳称呼,听着高也拓谈着要送些什,他呼吸都凝固下来。
到地方,顾却匆匆付钱,刻也不想多待,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
在顾彦鑫家吃饭时候,顾却还心不在焉,连最喜欢吃藕夹都只吃个半。
餐桌上,他礼貌笑着,跟家里人开玩笑,别人聊天时候,他静静听着,找他说话时,他也能应付两句。
无论顾却如何,bao躁,敏感,点就着,他也照单全收,懒洋洋,像从不会生气。
再看见这样神情,却是对另个人。
顾却收回视线,放在膝上手都不自觉握紧些。
后座人还在聊天,说李陆呈生日快到,讨论到时候怎给他过生日。
顾却别开脸,望着窗外景色,努力想要忽视身后人说笑,越是用力无视,越是清晰。
应句。
这是他们三天以来,说第句话。
坐在车上,顾却不自觉抬眼瞟后视镜,望着坐在后座男人,心口闷闷。
“对,”高也拓旁边那人开口,“陆哥病好没?咋回事啊。”
“还能怎回事?”高也拓轻轻笑下,微微摇头,“夏天都过去,他自己不注意,还吃冰喝冰,急腹症送医院。”
如果遇上高也拓,会糟心;如果遇不上他,就会更糟心。
顾却盯着那盘藕夹,色香味俱全,他却额角发疼,顿时胃口全无。
饭局结束,顾却抱着杯可乐坐在阳台上
没人发现不对劲。
他还是那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优秀又谦虚,懂得人情世故顾却。
是妈妈好孩子,是老师好学生,是学校重要骨干。
顾却淡淡笑着,承受着那些属于“顾却”赞美和夸奖,可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虚伪又做作自己。
但他又能去哪?
他不情愿地听着身后男人轻笑着,嘴里都是另个名字。
“阿呈。”
他这叫李陆呈。
就像李陆呈叫他“阿拓”。
用那样低沉悦耳声线,就像以前每次高也拓笑着喊他“哥哥”。
“啊……那严重吗?”
“打三天针。”高也拓说,垂眼睑,“够他吃个教训。”
男人声音淡淡,却仍然听得出些微柔和与关心,顾却从后视镜看他,看见高也拓眼睑懒懒耷拉着,却看得出眸中温和。
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候,也是这种神情。
无奈,宽容,带着温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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