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却不止次地想着,如果当时自己再柔软点,他们就不会冷战。
望着手机,顾却心里平静得可怕,冷得呼吸都在颤抖。
他想,现在去找高也拓说话吧,不必道歉,
他想跟高也拓说说话,在他面前破口大骂最近遇见烂人破事,在他面前摔东西,踢栏杆,龇牙咧嘴地大喊大叫。
高也拓定会淡淡地看着他,看他发完火,替他拧开瓶水,然后揉揉他发顶,像哄小孩子那样温和笑着,说,“哥哥消消气,那些人都是白痴。”
“你也是!”顾却怒目看着他,“别把当小孩哄!”
话虽然这说,但顾却不会承认,他其实很受用。
高也拓好像从来都是那样,钝感力极强,不会轻易生气,纵容得像海绵,无论自己多恶劣,他都概收下。
顾却怔愣下,喉咙有点涩。
半天,他囫囵点点头,“嗯。”
高也拓没说什,端起餐盘,屈肘推推李陆呈肩膀,两人起走。
望着两个人并肩消失在门口身影,顾却口中饭菜跟蜡样,没有味道,让人难以下咽。
他盯着餐盘,目光渐渐涣散。
愿意看,又避不开。
他跟高也拓不是同个院系,李陆呈却跟他关系亲密,两个人同进同出,话题都是如此契合。
李陆呈说上半句,高也拓就能接出下半句。
他们是同门,是好友,李陆呈在医院打个电话,高也拓就匆匆赶过去。
顾却默默地听着,他闭不上耳朵,握着筷子手缓缓攥紧。
顾却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发火,而是忍下来,服个软,说,“你为什生气?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是也跟开玩笑吗?”
高也拓不会用那种轻蔑又傲慢目光看他,高也拓定会给他个台阶下,给双方个台阶下。
但他没有,他骂高也拓,用刻薄伤人话。
假如,当时他不那样冲动,他少说两句,两个人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高也拓是个聪明人,他懂世故,也愿意包容自己。
心口窒息得难受。
这久,顾却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没有高也拓在他身边日子,陌生又难熬。
他反复刷新聊天界面,皱着眉盯着高也拓头像,想着他到底什时候才会给自己发消息。
今天彩霞那样漂亮,这混蛋怎不拍照?
顾却这想着,又渐渐缄默下去。
过会儿,面前两人都放筷子。
李陆呈吃完,擦擦手,拿起手机玩。
高也拓竟然也放下筷子,起身作势要走。
余光瞥见面前站起身影,顾却恍惚抬头,望着男人低垂目光,顿时心里僵。
“们吃完,先走。”高也拓淡声说,嗓音听不出情绪,“哥哥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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