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啧啧地品，恨不得眼睛都钉在叶枕棠身上，
步三回头地回屋，对着自家粗糙
娘们儿指指点点，说你看看隔壁姓许娶媳妇，要胸有胸，要腰有腰，美得上天入地，你长什
矬样？
叶枕棠个外乡人，个格格不入千金小姐，很快成为女人们共同敌人。
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县城妇女大多泼辣粗砺，口无禁忌。只要碰到许承栋，女人们就故意打趣他：你老婆是千金大小姐啊，连衣服都不会洗吧？杀个鱼还要怪叫，从来没给你做过饭吃哈？她晓不晓得怎在床上伺候男人啊，架子可不得端得老高！
许承栋回到屋里，看叶枕棠笨拙地在灶台边
灰色街头巷尾经常响起男人女人们争吵，拳打脚踢，邻里街坊站在旁看热闹，瓜子壳磕地，看闹得实在离谱才会上去拉架。
然后第二天，你又能看到昨天被当街打骂那个女人去菜市场买菜，牙尖嘴利地和摊主还价，试图省下那角两份钱。
在许昼极初印象里，他妈妈是个美人，乌黑亮丽长发，用珍珠钗在耳后盘成个低髻，白玉般小巧细腻耳垂上戴着对珍珠耳环。
美人也有个很美名字，叫叶枕棠。
她是书香门第千金，颦笑端雅，举步轻移。
昼正把瓷碗摔在地上，要许承栋滚出他房子。
就是那时，文怀君第次见到许昼凶戾疯狂另面。
“他对
——”许昼说着就哽住
，那些回忆太久远，但画面仍然清晰，尖锐得像是要划断喉咙。
“不想说也没事。”文怀君拉着许昼坐下，吻下他额头，又起身把饭菜端过来。
忽略屋里炸弹，这就像顿平常家庭午饭。
然而家道中落，父母都殁于轰轰烈烈时代运动，只有个叔叔带着叶枕棠路远逃，流落到这处小县城。
女大当嫁，县城里哪还找得出什门当户对少爷？
她叔叔迫不及待地把叶枕棠嫁给许承栋，像甩开只烫手山芋，然后立刻独自南下，下海捞金去。
叶枕棠就这脚跌入凡尘，像珍珠落入臭水沟。
邻里男人们都羡慕死许承栋，说用光八辈子福气才让他个大老粗娶到这个仙女。
“吃饭吧。”文怀君轻巧地把这页揭过，心想反正姜蓝也去问他外公，如果能查出来是更好，查不出来就算，他无意将许昼再推入那些痛苦回忆。
许昼夹块牛肉放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视线落在桌面上：“许承栋会打人。”
文怀君顿下，声音很轻：“他打你吗？”
许昼摇头：“他只打妈。”-
二十世纪小县城里是没有“家庭,bao力”这个概念，丈夫管束妻子是件再平常不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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