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流民?”贺子裕愣。
“初春江南水患,治理不力,路北上乞讨流民,还有就是上个月闵州蝗灾,从闵州来部分百姓,”郑庭芝看起来有些疲乏,他放下卷起袖子,朝贺子裕作揖行礼,“活着都在这。”
贺子裕瞬哑然,心中惶惶,不知是否是因郑庭芝那后半句。
流民们吃完稀粥,三三两两从溪畔洗碗回来,看向衣着华贵贺子裕,同样目光愣,他顿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贺子裕看向太傅,就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原因。·
他笑笑,又没再说话。
直到马车驶出城,到城郊处,太傅才请贺子裕下马车来。
贺子裕跳下马车,掸掸身上灰,就看见大抵是破败城隍庙样地方,四围支着些帐篷,说是帐篷,大概只是树干树枝挂起破布,好有地方遮风挡雨,不是很大却挨满人。
远处破庙外,人还要多。
那些人穿得都是脏污打着补丁粗步衣裳,三两围着,有孩童有老人,恹恹没有太多生机,旁边有个粥棚,像是刚施粥完,郑庭芝正卷着袖子在其中忙活,看见贺子裕来下意识要行礼,随即顿住。
胡须,换下官袍他如寻常六旬老人,粗布麻衣,面目和善,还特意卖个关子。
贺子裕垂眸,马车驶过摄政王府,贺子裕掀开帘角,看见秦见祀正负手站在石狮子旁,目光不期而遇。
“摄政王这是要去大理寺处理公务?”太傅坐马车里拱拱手。
他微微颔首,马车就又驶远,贺子裕放下帘子,而王府小厮也牵来马。秦见祀踩蹬上马,朝马车行驶相反方向而去。
·
郊外为流民施设粥棚事贺子裕是知道,这是秦见祀下令,也是他亲手盖章,他以为这些流民早已安置完,可原来旨意上轻飘几列黑字下,掩藏幕竟然如此沉重。
贺子裕转身看向南边郊野,好像就看见跋涉脚印带着血痕与风尘,踩出条崎岖路。
难怪太傅问他夺权究竟是为争皇权,还是为百姓。
“公子,这就是今
“这里是……”
贺子裕犹疑走近,近,就能闻到从这里传出难闻气息,像是汗臭味夹杂着排泄呕吐物味道,淡淡地令人作呕。他眉头微皱,停住脚步。
“公子。”郑庭芝走上前来。
“这里是何处?”
“京兆尹下令圈画,安置流民地方。”
“太傅是要带朕去何处?”贺子裕看向太傅,“再往前走,应该是要出东城门。”
“陛下第次出宫,对于这些倒是清楚。”
“朕出来之前,记京城街坊地图。”
“喔?”太傅闻言倒是有些好奇,“陛下就用在御书房中那炷香不到时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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