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微怔。
“你就说成不成吧。”
“成。”
这下轮到小皇帝愣住,他没有想到贺子裕答应得这干脆,贺子裕却很坦然。只是他现在与这具身体联系愈发紧密,想要离魂出来还要费番功夫。
“都认识这久,你难得有事拜托,总是要满足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小皇帝抱胸站着,戏台子遇刺那事过后,他魂魄就淡不少,恢复好久才从沉睡中醒过来,贺子裕每每看向他,都有些担忧。
“别盯着,朕脸上也没有花。”
“要不要去给你寻些稳固魂魄东西来?”
“不用,”小皇帝瞥向窗外,“……该是朕命,无论如何也都是逃不掉,若再来回,怕是阴差就要来寻。”
“来什?”他最近总觉得小皇帝神神秘秘,前几日,秦见祀在御花园亭子里,临走前还要走玉珏,还回来没多久,小皇帝便醒,就是性子越发沉默。
农历八月是场秋雨场寒,宫中冰鉴都撤下去,也见不到摇着团扇宫女,有时候贺子裕早起早朝,还会觉着几分薄寒。
贺子裕确实是有做法事打算,未曾想他还没开口,左相倒是先上相关奏疏。于是他爽快地应允。
几位老臣说他偏信巫蛊,失帝王之范,激动地都说出要死谏话来。可是若不如此宫内朝中又流言蜚语,贺子裕早知不管他如何作为,总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索性率性而为。
反正天塌总有某位摄政王顶着。
而自景端搬进宫里后,到处都说着这位未来皇后与陛下是如何郎才女貌般配,长相国色天香,使得贺子裕近来也越发觉得秦见祀怪。
小皇帝又推搡着他,说想去长庆宫。
走到半,忽然又说不去,个人接着闷闷飘走。
贺子裕抓把瓜子在手心,默默看着他来回飘荡,像是有什事情纠结万分,随即在贺子裕面前停住。
“你到底怎?”
“朕,想再用次这副身子,”小皇帝指指,“会还给你,最后再用这个身份见她次,朕想与她说说话。”
怪在这位离三十岁只差步之遥摄政王殿下,平日里本来除公服便再无其他装束,然而近来衣裳上刺绣却越发精细,鞋履日双,连着发冠也多攒几十件。
他偶尔还会特意穿常服进宫,用得也都是上好料子,大带系在腰间,扎出精窄腰身,身朱红官袍气度本就是贵不可言,如今换成常服,负手间眉目微敛神情,又衬得人越发俊逸。
于是宫中莫名多许多春心朦胧宫婢,每当摄政王路过宫道时,就躲在假山边上偷偷望着。
连有时贺子裕见他,也忍不住微微恍神。
“这厮怎生得越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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