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远觉得他那一瞬间无辜得像一个孩子,需要谁去哄一哄。但江成远还是没说话,也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
半晌,肖舟才有了动静,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时候才能看到他有多糟糕,赤裸的上身沾满了血污,身上还有深深的边缘青紫的咬痕,是那个被他咬掉腺体的alpha的杰作。江成远觉得那个alpha会有这样的下场是自作自受,他惹恼了匹牙尖嘴利的小狼。
右脚的脚踝肿的老高,已经不能受力,肖舟一瘸一拐地拖着受伤的腿向江成远走过来,
手指被掰断了两根,让他开锁开得很费劲。那应该很疼,无名指和小指软绵绵得耷拉着,
钥匙据说被他自己拗断了,也许是害怕发情期让他失去理智,会自愿放那些alpha进来。
大灯全部湮灭,光线昏暗,江成远独自走进格斗场,空旷的场地里,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
现场已经疏散,没有一个人,只留下了满地的垃圾和脏乱。
但那股味道还在,那些充斥在空气里的混杂的低劣的alpha信息素,像覆盖水面腥臭的绿藻,让江成远十分不适,太阳穴重重跳了两下,几乎想夺门而出。
他勉强忍耐,闭了闭眼,在一堆低劣霸道的味道中,嗅到了一股海水的潮湿,好像牵着一根细细的线,若有若无,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海水,浩荡的海面,一浪一浪冲撞礁石时泛起细密的白沫,安抚了他的神经,不至于被其他味道干扰。
江成远睁开眼,地上有斑驳的血迹,也许这里发生过一场争斗,上百名alpha,一个发Q的omega,他们会因为生物本能爆发激烈的冲突。
江成远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一些恶劣心思的,他想看失去了自己的庇护,肖舟会沦落得有多不堪。当他跌得最惨痛时,是否就会后悔于因为自己那点脆弱的自尊浪费了一个明明更好的选择。他想看他后悔,这样自己会品味到一点低劣的快意。
无可否认,在之前的过程中,他施与得堪称慷慨,放纵得近乎纵容,他深谙于人性脆弱,知道如何让事态在无意识间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一切也都进展得不错
他沿着血迹往前走,血腥气和海水的味道越来越重,他抬起头,尽头的格斗场,包围的铁网,那个omega仍然将自己锁在笼子里。
铁丝已经扭曲变形,昭示着人群曾有多疯狂。
江成远看着蜷缩在中央的人,背脊弓起,双手抱着腿,头埋入胸前,肩颈都薄、削,两片蝴蝶骨展翅欲飞。
江成远取下了自己的抑制贴,让信息素在空气里蔓延。
台上的人动了动,展开身体,抬起头向味道的方向看过去,红肿的眼睛里有些迷茫,视线渐渐聚焦,停留在江成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