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老夫人柔声道,“小伙子长得这好看,穿起来定好看。”
“就是就是,好看。”厨娘边围裙擦着手边走出来帮腔,她抬起胖胖手臂把握住海连肩,“要是有钱,又有你这个漂亮儿子,恨不得天天叫你穿这样衣裳啦!说得对吧,夫人?”
约诺尔夫人笑眯眯地点头。
海连送海语到子爵夫妇手上时,小姑娘十二岁,身量才到他胸口,仿佛只细弱小猫。他因为对女孩愧疚,三年来都避不肯见,宁愿让海语从没有他这个哥哥,但对方从没有时刻忘过他——衣裳肩宽,臂长,他不用试也知道会与
俩相依为命,可她跟着,只能每天去港口翻垃圾,甚至,甚至还……”他说道这里时眼眶已经红透,却咬牙不肯见泪,“想让她过好日子,她比更值得过好日子。已经这样,不想让海语再跟着,你们正好送上门来,只是这样而已。”
青年说完这长段,胸膛起伏几次才平复呼吸:“知道您想说什,夫人,但不值得。个人挺好。”他强调道。
“既然今天那笔钱你们不愿收,就替小语收着,算是给小语当未来嫁妆钱。”海连用力吸鼻子,站起身,“她现在有你和老爷子,将来还会有个好男人做丈夫照顾她,至于,实在不是个称职哥哥,不要更好。”
他说到这里转身想走,老夫人连忙把拉住他手腕:“你不要她这个妹妹,那她做衣裳要送给谁呢?”
“……什衣裳?”海连怔。
“小语上个月回家次,你避着她不愿见她,她只好把她给你做件衬衣留在家里,托转交给你。”约诺尔夫人也站起来,“你就算要走,把东西带走吧,总不能让老爷那个糟老头子穿年轻人衣裳呀。”她笑着说完,拍拍海连手背,转身去内室。
没会老夫人便托着件雪白绸衣走出,海连接过来。
海连自己身上这件破烂单衫穿多年,不光肩膀和手肘处有被磨开**,前几天在黑拳场打架造成那些黄黄灰灰狼藉也深深印在粗糙亚麻上。而手里这件衣裳触感则轻软得仿佛婴儿幼嫩肌肤,在傍晚灯火下白绸几乎能发出光来——这样面料,恐怕白鸟区纨绔公子哥儿们衣柜里都不见得有件。
“小语说因为她文书工作做得好,王女殿下奖赏她匹东州丝绸,她便拿它做这件衣裳。她第次裁衣服,针脚不够好,领子还是垂芷庭姐姐们帮忙缝,她晓得自个见不到,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帮她看看合不合身,你要不要换上试试?”老夫人笑着建议道。
“……”青年有点结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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