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已与未机商议妥当,由秘密出城,与础朗、张客行、秦唯珩等人谈判;而他则将老师余下心血携运往缇苏,免受战火殃及。不论如何,此番灾祸都有天机库不可推卸责任,是老师大弟子,是你们师姐,所以亦是责任。若此行遭遇不测,阙会安排好后事,你安心镇守迟锦,不必担忧京中。
未机当时欲将幼子海连托付于,并未答应。者东州已成是非地,方家正处于漩涡之中,倒不如南境诸国来太平;二者阿觅临盆在即,她是明事理好姑娘,不该在生死关头叫她骨肉分离,这是同为母亲与同为女子点私心。
此次安排由人做下,你不可旁怪他人,尤其是未机。若有缘在浩渺之上遇见你师弟,更不要如少时般再欺负他。你生性过刚,易躁易怒,之后凡事万望多与阙商量,莫忘老师对你期望。
若能有还天地清晏,万民化吉日,就叫未机回国时带份镜花酒,们起再回阴山,不醉不休。
言尽于此
“阿爹,说错话吗?”方停澜从小擅长察言观色,他立刻道歉,“那……那就不带唯玉去,知道皇子没成年是不能出宫,刚刚就是随便说说。”
“你没说错话。”阿爹揉揉男孩小脑瓜,“唯玉会跟咱们起去迟锦,还有好多人都会和咱们起出发。只是……你娘可能没法去。”
方停澜看着他。
面对天子之怒能殊无惧色,独对诸国来使挑衅也能从容淡定男人露出个绝对称不上好看苍白笑容:“你娘……观卿是仙女,所以回天上去。”
到天上去,就是死。这个概念直到方停澜随着辚辚马车仓皇离开泰燕城,抵达迟锦时才想明白。
他在裂国之战中失去盒酥月房点心,他母亲,还有他童年。他次又次追问过母亲死因,但方阙始终不肯告诉他,父子关系因此日渐僵硬。方停澜依旧如父母期望样优秀,甚至更优秀,但他除过年和缬月节那天肯回家外,平日只肯呆在武隆宫中和自己那群纨绔跟班厮混。到方家覆灭那年,他与方阙只见过三次。
如今这封信……
方停澜必须用力平复呼吸,才能控制自己拿着信手不要发抖,逼迫着视线有勇气重新移回到纸上。母亲字迹他是在入狱时认得,她给父亲写过缱绻家书都被父亲妥善保存着,最后却被摊在潮湿阴冷刑台上供他儿子认供时翻看。她书信措辞和她人样,贯随意,这封也不例外。“阿祎,见信如晤……”方停澜喃喃念出来。
阿祎,这分明是唤亲切幼弟口吻。想到费祎后面做出事情,方停澜不由阵齿冷。
阿祎,见信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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