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眉峰拧起,藏匿忧心化作眉间褶皱,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难以消解。
时寻心疼地抿住嘴唇,伸手探向他眉心阴影,又在即将碰到时收手。
算,吵醒他就不好。
他幅度极小地放下手里早餐,不再打扰柏沉故休息。
时寻去护士站打听,惊讶地得知今晚居然还是柏沉故夜班,他赶在查房前找到钟予章。
“谢谢老师栽培,但还是不,家里阿婆病重,没办法不顾她死活安心进实验室,真很抱歉。”
听到他这说,老师忙问:“病?老师这儿认识不少专家,需要帮你引荐下吗?”
时寻礼貌地道谢:“不用老师,先生就是医生。”
电话那头惊讶地顿顿,没有继续问下去。
老师拉回话题:“照顾好家人同时也照顾好自己,实验室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如果有回旋余地,你随时联系。”
几天后,阿婆检查结果出炉。
份病灶无扩散消息在病房传开,病友们纷纷道喜,时寻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多次尝试联系阿婆女儿,始终没有得到反馈,甚至连她儿子,也在那场闹剧发生后人间蒸发。
为减轻他负担,柏沉故请护工照顾阿婆,但时寻还是很少离开医院。
他不想过多牵扯柏沉故精力,便自己花时间解有关肝移植信息。
“钟医生,今晚怎还是柏沉故值班?看其他医生也没有这高频次夜班,这样下去人会吃不消。”
钟予章拢住手里记录板,回答道:“正常夜班当然没这频繁,和上次你住院时候样,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换。”
时寻迷茫地眨动眼睫:“等等,上次住院时候他连值夜班不是因为你有事吗?”
“怎会。”钟予章干脆地否认,“就是再有事,也不能和前天
在走廊里空坐几分钟,时寻推开防火门,径直向医生休息室走去。
这个时间,柏沉故正在里面小憩。时寻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停在他床边。
昨晚手术到凌晨,柏沉故直接在医院睡下。
短暂休息没能扫去他眼底乌青,他嘴唇略显苍白,少几分往日该有健康血色,下颚也生出层浅青色胡茬,透着显而易见疲惫。
时寻心口像是被紧紧捏把,涌起阵无法掩饰酸涩。
看着阿婆每况愈下身体,他才明白钟医生口中“不容乐观”不仅是说说而已。
日上午,时寻接到老师电话,是问他关于进实验室那事考虑结果。
秋风寒凉,从楼梯间窗口挤进,连同阴潮墙壁起褫夺他身上暖意。
时寻沉默良久,叹口气。
叹息声在楼道空荡里扩散,见证着他无可奈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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