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沉说:“只放心自己。”
“医生呢?”
张沉说:“医生勉强可以信。”
程声又问:“那呢?”
“你不行。”
再回到病房后,张沉发现程声正趴在窗户上看街景,只留给他个孤零零背影,从门口看去好像身骨头在病号服里晃荡。
听到开门动静,程声立马回头,刚刚还挂着落寞脸瞬间变得笑吟吟,他三两步走到自己病床边坐好,伸手招张沉来他对面。
外套上还残存着些外面寒气,张沉把外套脱下随手挂在凳子上,走去程声面前,问他:“怎?”
程声抓起面前双手,摸摸上面茧,拉着它在空中来回荡起来,等玩够才状似轻松地说:“跟妈打通电话,你和她轮班来医院吧,周末你们不是要排练和演出吗?周五周六周日你就别来医院,妈说这三天她来医院住。”
张沉没被他这番轻松语气骗到,口拒绝道:“不行,早上你个人没法起床,你妈个上年纪女人也没那大力气照顾你。”
程声“啧”声,强词夺理道:“那可治不好,你都不信。”
刚说完,病房门如程声期待那样响起来,门外进来个上年纪女人,脖颈被羊绒围巾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张稍有些疲惫脸。她手上拉只行李箱,崭新,比程声这几年所有衣服加起来都要贵,被她同提在手中还有只不锈钢保温桶,里面大概盛着家里煲好汤。
程声妈对张沉观感复杂,不再如同从前那般漠视,却也始终无法主动,进门后她朝张沉点点头,表示
听到这话,程声再紧紧手上力气,没气馁,边晃着他们俩手边仰头求他:“不是还有护士吗?全封闭病房里那些比还严重人不也每天挨个被护士拖起来?医院里你有什不放心?肯定不会出事,况且妈恨不得天二十四小时全待在这里,你要是同意跟她换班她得偷着乐。”
说这话时程声语气轻松,眼里全是笑,只不过张脸惨白得厉害,嘴唇干巴巴,说出话像在演戏。张沉低头观察到他幅强打精神模样,早猜到这人心里打得什算盘,抬手替他整整头发,说:“可在这里还能帮你分摊些公司里事,走谁替你处理工作和转达消息?”
程声啧声,只手挣开来,打打张沉手,不满道:“这点小事也担心?你可别看不起妈,妈脑子比强,最近她们学校没她什事,她怕自己脑子生锈,巴不得来这找点新鲜事做呢。”
张沉才不信,说出句“不行”便伸手在他头发上拢起撮来玩。
程声晃晃脑袋,主动把头发往张沉手里送,“妈你都不放心,你还放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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