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行黯然地看着远方山雾,心底声音也不知是说给程昼回,还是说给自己,轻得几乎要飘去云间
别怕,阿回。他想。
【受不住。】
你在躲吗?
在啊,阿回。
为什呢?
因为害怕。
害怕你怕。
皮,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性子却是瞬间被眼前画面
摧毁——他几乎是惊得手足无措—自念书以后,程昼回便好像突然间懂事,从前爱哭性子收敛个十成十,但此刻,青年眼尾却触目惊心地红片。
但他有骨气,滴眼泪也不掉,只是固执地坐在原处与人对视:“那先生为什躲?”
又回到起点。
对面沉默不语,程昼回突然也不纠缠这个问题答案,他淡声问道:“先生要将关多久?”
有些话想说,说不出口。
怕说出来便是再也不得转圜死路绝境。
他明明是最最唯利是图商人,家中却被文曲星点玉笔头,叫他这身铜臭养位风骨皆是墨香文人来,逼不得,硬不得,程恪行想织张金丝笼将这只文鹤永远停在自己身侧,但他却更害怕雁清山上再无昼回唳唱。
明明都放他走。
但怎又将他锁起来呢。
程恪行压着颤声:“你随时都可以走。”
程昼回笑下,干干净净不带蔑意,却笑得人心头发苦:“这样吗,还以为先生知道自己对阿回有多重要,有些话不说清楚,不会走。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所以他敢把人就安置在这里,不闻不问——程恪行不过就是依恃着在这世上程昼回对他独无二那份依赖罢。
但明明连仗势欺人事都做,他却连句话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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