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该是这样,阿回。
程恪行心意是卑劣,也是干净,既然已经像揉烂柚子皮样被撕开,那就清清白白地晒到太阳底下好啦。
待到那些不堪回忆脱水消散,愿你依旧记得他沉寂真诚清幽暗恋。
在那封信最后段,程昼回说:阿回已经长大
燕城事务在入春后告段落,程昼回按照固定程序向江城打辞职报告,程恪行没有问过他要去哪里,程昼回也没有说过。
但他终于要彻底离开他站台。
春天到,程恪行今天路过小学教室时候,还听见那些孩子用稚气十足童音念课文。春天到。
但他生命中隆冬已经降临。
过年时候,大大程家只剩下他个人。程恪行坐在空荡荡长桌侧,捏着那封从燕城寄来信,难以置信地看遍又遍。
既有所求,便终于开始相信神佛。
那个自称倾慕他二十年男生刚刚红着眼圈告辞,程恪行没有挽留,甚至没有注意。他想起昨天晚上梦。
之所以在当时便清楚地知道是梦,是因为他眼前程昼回非常冷漠,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步也不往前走。
虽然这说好像有些可笑,但也确是事实—程恪行清清楚楚地知道,程昼回永远不会那对他。哪怕自己做那种事情,阿回都乖乖地、声不吭地歪着头接受怎每当遇到自己,他总像是没底线般惯溺。
阿回对他,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可越是这样,程恪行越痛苦,越要让人离他越远越好。他知道自己行为太过伤人,更加自伤,可却连句解释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连标点符号顺序都能通背默诵,程恪行终于接受程昼回在思念自己事实。
如果他拿起笔,像这许多年来每次样,在第二天就想尽办法将回信送到程昼回面前,那或许切就可以被当作没有发生过。
就像之前程昼回因为那幅画落荒而逃,就像程恪行在之后数个失眠夜后某个清晨,终于下定决心“缺席”他毕业典礼与之后人生。
阿回总会寄信给先生求饶,而程恪行也总会满足阿回心愿,为他写封回信。
但这次,程恪行确实做不到再欺人欺己。毕竟他差点就彻底得到程昼回,而且是用那样肮脏手段乞讨来。
多简单。
程昼回喜欢他吗?当然是喜欢。
但那不是爱,是经年累月依赖,是他被从前让嫉妒冲昏头脑程恪行剥夺年少时被追逐求爱权利后,懵懂不知、毫无经验才做不出正确判断错路。
程恪行在利用这点欺骗程昼回付出、剥削程昼回余生,他不该这样,好在程昼回在离开之后好像也醒过来。
他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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