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但至少音律悠长。
“会者定离,去者必返。”
意味深长地念完佛教谶语,沈玉汝转头看向身边仍然年轻孩子,轻声询问:“但你是不是有不想离开人,嘉映?”
布达佩斯阳光暂时染上蜜色回忆之池漾起层波涟漪,不知何时,沈苫冰冷固执内心宝盒被再次冲到岸上搁浅。
他忽然忍不住也有些想要叹息。
为仍然无所知秦峥,也为深知犹豫无益自己。
“你妈妈走之前,其实问过个问题。”沈玉汝再次开口。
“她问,熬不下去时候要怎办。”
沈苫颤颤眼皮,回头看去。
这很让人意外。
沈苫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沈宁也会问出这种不确定问题。
在他注视中沈玉汝依旧端庄地坐在楼梯上,眼神清明,语调平和,就和多年前她捧着茶杯坐在长阶上等待放学归来沈嘉映样,即使外孙如今已经长大成为沈苫,懂得人世界悲欢离合不再比她少太多太多,她仍然还是在足够漫长人生中积累沉淀智慧和通达,能够在告别之前再叮嘱孩子们哪怕两句被他们忽视事实。
“她问得有点突然,时没想好答案,于是便就着手边工作告诉她,那就想象自己是在熬制琴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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