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但现在……
他却突然、突然,在最接近他为自己设定终途刻,突然好思念雷克雅未克。
上次产生这种思念之情,似乎还是在去往哥本哈根中转飞机上,因为莫名其妙跟来二少爷,沈苫在直奔冰岛路上拐好个大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再次回到布达佩斯,但他却在万米高空之上突然开始思念他们家阁楼。
从前当然也是思念过,但那种思念情绪很淡,不似那刻,汹涌得他几乎落地便想和外婆通话。
现在想想,那时奔涌在沈苫心中也许并不单单是他对外婆思念,大约还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求生意志。
满,只是淡淡笑后便退到房间角落,温柔地看着外孙和未婚夫小大两个人肩并肩站在窗台旁阳光下,争论羽毛球羽毛到底来自哪种鸟禽。
那段时间里,她好像渐渐从沈嘉映成长舞台上隐去身影,又或者她其实从来也没有称职地走上过“监护人”位置,Edwin离开之后,沈嘉映甚至笨拙地认为这个家接下来要靠他来扛,但直到沈玉汝在校长办公室里坚定地站到他身前,他才恍惚发现,不知何时,沈玉汝竟然悄悄地学会怎做好个“大人”。
教养他、规训他,无数次地指引他,并在最后最后仍然像最最开始时那样尊重他。
听说在离家之前,沈宁曾经平和地问过母亲为什要生下自己,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意味着什。沈玉汝当时具体回答沈苫并不知晓,但他知道外婆在那天第次认真地就此问题向女儿道歉——如果为人父母者自己都不能证明人生是有意义,那或许不应该单纯出于自己意志便将个孩子、条生命带到世界上。
沈苫想,外婆现在应当是自证,她不再对不起沈宁。那沈宁呢?他妈妈,是否已经证明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意义呢?
外婆不知道,自己和布达佩斯在那时救他次,而现在又轮到雷克雅未克。
具体说来,是沈苫那十几平方拥挤工作间、他只能看得见路人脚步半地下室高窗,秦峥躺椅,秦峥枕头,甚至是秦峥家旧橱柜。
因为和个人共同生活过回忆,沈苫追寻二十余年那个模糊得只
而且说实话,这东西到底要怎证明?
他们沈家人活得可真是有够拧巴。
拥有拧巴基因沈嘉映后来变成沈苫,认真地笃信贯彻着他们沈家人“精致利己”生存法则游走在大千花花世界,最终把自己心走成片只有风雪造访荒原。
来看极光也许只是个借口。
沈苫闭上眼睛,想他最终还是未能脱俗,只是想将自己最后埋在片与他内心故乡相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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