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和小平那些话,连着小太监话,齐在他脑子里翻滚震荡,发出振聋发聩声响。
“谌修圻真是个很危险人,你,定要多加小心。”
“他不像看上去那无害,要是出什事儿,你多担待点,别刺激他。”
“杀人!镇远将军杀人!”
“魏安棠,你是个完完全全正常人,自然感受不到脱离系统管控异样,你能明白吗?”
“镇远将军何在?”
弘元帝口谕已下,却迟迟不见谌修圻上前领命,视线环视周,席面上却只有谌修圻和黎燃不见踪影。
魏安棠这才想过来,谌修圻居然还没回来!
此时没有办法,魏安棠只有上前禀报弘元帝,“禀陛下,将军不胜酒力,前些时间出去醒酒,至今……未归。”
弘元帝微微蹙眉,侧目瞧眼身旁大内侍官,侍官体察圣心,立马要出去寻。
弘元帝根本没有多看,那红果是黎煜母后在世时就绣下,后被黎煜绞下来,特派女红最顶尖绣娘绣在这方帕子上。
白色里子上还印着黎煜最爱纹路。
整个京城里,就只有黎煜这个痴傻人,会把自己所钟爱物什上打下特殊烙印。
大内侍官将供盘呈到弘元帝跟前,他只是瞥眼,而后目光便放到脸色发白黎煜身上。
“这帕子不用多看就知道是谁,黎煜,你可有什话要辩解?”
这些话翻痛刺绞着魏安棠神经和思维,可想起谌修圻来,魏安棠脑子里只有那个缩在他肩窝里打盹人,只有那个会因为半夜没有灯光而害怕人,只有那个闹别扭
正要推开大殿门,此时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摔进大殿里,直直摔得跪在大内侍官脚下。
“怎如此没规矩?皇上跟前也不小心着行事!”
大内侍官骂完句,正要挪开步子,那小太监却是抱住他腿,语调抖得不像样子,“杀人!杀人!镇远将军杀人!”
道雷霆骤然劈下,沉闷多日京城,猛然下起瓢泼大雨,这场雨终于还是下来。
魏安棠还没从黎煜要下大狱消息中缓过神来,小太监短短句话,又将魏安棠震得心肝俱颤。
黎煜撑着席面起身,礼仪周全后,咬着下唇,沉默良久,“儿臣,无话可辩,只是这帕子,儿臣也是入宫宴才察觉丢失。”
弘元帝拨弄着手里佛珠,视线淡淡地从黎煜身上移开,大殿中央舞娘尸体已经被挪走,只剩下点点红痕。
“恒王黎煜,暂收诏狱。由镇远将军谌修圻严加看管,待七日后方可提审。”
在听闻前半句时,魏安棠脊背僵硬,听到收归诏狱,才送口气,好歹有谌修圻罩着,黎煜不至于受苦。
反倒是关在诏狱里,会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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