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安静地听他说,山上风很冷,他到底没经验穿还是单薄,刚缩缩肩,就发现韩珉不知道什时候换个位置,站在他侧后方,手抬就把自己揽住。身躯阻挡山风,自己后背靠就贴近他怀里,身体是热烘烘
谢时玉瞬分辨不出虚实,呆愣在原地,嘴唇动动,“你怎来?”
韩珉掐灭烟,朝他靠近步,嗓音被熏得喑哑,带着某种压抑,“不知道,你教教。”
谢时玉仰着头,韩珉逆着光,身后是星空,脸庞被照耀着是种漂浮白,“什?”他听不懂。
韩珉看他会儿,轻轻吐气,好像在努力调整自己。片刻后,才朝他俯身,额头贴着,气息低低,吐在他脸上,“你在拍什,让看看行吗?”
相触肌肤触感冰凉,好像站在某处被冷风吹很久。
拍照。
他叫辆载客小车,沿着山道盘旋而上,小车开十分钟,再自食其力地往上走段台阶就到。
这里山不是什有名旅游景点,夜晚尤其是刚下过雨夜晚,山道黏腻湿滑,更没什人。顶上有株盘根虬结老松树,足有二三成人合抱大小,长成迎客姿势,树冠茂密。
在观景台上拍星空,也拍俯身看下去城市灯光夜景,亮处连贯起来如龙蛇游走。
没有人,就安静,静下来能听到自己呼吸。
谢时玉眼睛睁着都不能动,呼吸加快,过会儿才垂下头,相机移过去给他看照片,挑张自己拍最好星空照片说,“你看这张,这里环境好,没有光污染,拍出来星团很清晰,也很明亮。”
“这是昂宿星团。”韩珉低声说。
谢时玉提高声音,“你认得出啊。”
“嗯,”韩珉微笑,“知道点。它在金牛座,人类肉眼只能观察到星团里六颗星星,和北斗七星排布很像,再往旁边就是毕宿五,是金牛座里最亮颗恒星。冬天时候看最合适,形状最清晰。”
韩珉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动,黑色天空中那些暗蓝色光斑便都有名字和来历。
还有快门喀嚓声。
思绪沉淀,专注于镜头框出来景色,再把这刻定格下来,连着气氛、情绪和思维。照片有时候不仅是景色,还包括那刻自己,那时候你是什样,喜好什,在为什烦恼,为什痴迷,所有情绪起伏都可以被张照片牵连出来。
安安静静地拍很多照片,谢时玉低下头开始点选自己成果。
因为专注,脚步声靠近时他吓跳。
谢时玉抬起头,在片朦胧灰蓝中,先看到个猩红光点,火光映出韩珉眼睛,眼瞳深深,里头有两簇火苗在跳动,幽暗,像银河撕裂后泄露出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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