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可能因为信关系,又开始失眠。下半夜终于闭上眼睛,却梦见自己回到高中,大家穿着短袖校服看桌上卷子,坐在最后排,身后立式空调安静冒着冷气。班主任陆河好不容易分析完卷子,口干舌燥地宣布:“下课!”
话音刚落,班长立刻大声招呼道:“下雪!下雪!同志们快来看啊!”
明明是夏天,怎可能下雪,莫不是六月飞霜。大家如同潮水般涌到窗边,也好奇地站起身跟过去,看旁边男生把拉开蓝色窗帘,露出外面景色。
窗外竟然真漫天飞雪,片银白。推开窗,凉爽却不寒冷风扑面而来,周围同学发出“哇——”惊叹声。半眯着眼看景色,被风吹得神清气爽,忽然有个人从后整个抱住,说:
看完,把信纸重新折叠起来,拿起信封,发现里面还有张薄薄餐巾纸。取出展开,看到十年前晕开水笔笔迹。
上面写是:希望魏丞禹天天开心。
字迹比纸上更加匆忙潦草,笔锋甚至勾破两处,可见非常害怕被当时坐在旁边人看见。
可惜无法得知这个愿望实现没有。盯着看两秒,把它夹进信纸里,起放回信封。
回到卧室,弯腰从床底拖出储物箱。前两年读完书回国才知道父母搬家。幸好东西没有处理掉,妈妈替装箱放在地下室,于是带走所有书和这个储物箱搬出来。这套居室是前同事跳槽时让给,离公司很近,每天可以骑自行车上班。
纸箱自年前搬进来就没有动过,上面积层薄灰。打开盖子,最顶端放是高中毕业时拍那张拍立得,原本读书时随身携带,有次洗衣服时候忘记从口袋取出来,等想起来,洗衣机已经进入最后甩干步骤。
蹲在地上,盯着滚筒洗衣机那扇圆圆门看会,它缓缓停下旋转,发出自豪“滴滴”声,打开门便闻到股潮湿味道。心狂跳着从堆叠外套中寻找到相纸,外形尚完好,翻到正面却发现里面进水,所有颜色晕染混杂到起,如同抽象回忆。
再往下,放是高中日记本,本子很薄,因为不是每天都记录,很高兴或难过时会想起来记下。高中时心理素质不如现在,偶有两页沾上过为情所困眼泪。
再下面东西更零碎,副好像是大学时他画马克笔企鹅,还有只高中吊企鹅挂件,因为挂线圈磨断,所以放进箱子保存起来。把使用过两三次已经报废泡泡枪,张汤姆熊储值卡,小叠游戏券,几张电影票根,因为是热敏纸,上面字早就都消失不见。
潦草地翻翻,把这封信放在最上面,合上箱子推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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