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段烨也没跟小孩计较,他明显对谢离“病”更感兴趣。
“眼角膜先天发育不良。”谢离淡淡道,“两年前就彻底失明。”
段烨看着面前少年老态龙钟讲述自己病情模样,微微皱皱眉。他满不在意地答声“哦”,又问道:“那叫你阿离行吗?”
谢离没回答。
是个不爱说话人。
“哦。”谢离无法理解这人脑回路,“那谢谢。”
段烨其实已经知道谢离名字,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要亲自问下:“不客气不客气,不过,写欠据,得知道欠谁钱吧?这上面写名字,叫段烨,段是段烨段,烨是火华烨,你……”
本想叫谢离自己签名,段烨突然想起他眼盲,便把话收住,他执起笔说道:“你叫什呢?给你写上去。”
“不用,可以自己写。”
双干净手掌摊开在段烨面前,在昏黄灯光中竟然白得发出光泽,段烨注意到,他左手白净掌中,生粒红色小痣。
就传到谢离皮肤上。谢离自从看不见后,触觉、听觉、嗅觉便变得尤其敏感,很快他便有所排斥地远离段烨个屁股位置。
“喂,你俩,不至于这嫌弃吧?”
“你身上有汗。”
“所以呢?”
“臭。”
段烨只好自顾自地继续发问:“你俩盲傻,怎回家?”
“就住这附近,姜恒认得路。”
几根纤细手指朝段烨勾勾,示意给他递笔和纸。
段烨愣愣地把笔和纸递给谢离,只见他把白纸放在膝盖上,笔划写出自己名字——谢离。
字体工整漂亮,笔划分明,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写,段烨根本不相信这是个盲人写字。不过有点不足是,“离”字最后点,写出框,轻轻点在横折钩旁边,犹如那粒跌落在谢离掌中朱砂痣。
“你写字这好看,到底真瞎还是假瞎?”段烨忍不住问。
姜恒反应比较大,他紧紧抱着谢离手臂,冲段烨大声说:“舅舅不是瞎,他只是生病!”
这瞎子还这身娇肉贵,段烨翻个白眼表示自己鄙视,可恨他看不见自己翻白眼。段烨转身回到便利店里,找老板要支笔张白纸,在上面写几行字,走出来后把纸递给谢离。
“这是什?”
“欠据,今晚冰淇淋说好请,还有那瓶水,不习惯欠人东西,给你写个欠据,下次见面还你。”
“不必,这里面有20元本来就是你,你今天抢……买西瓜,没找零就走,你忘?”
这个时候段少爷必须挽尊:“没忘,你今晚付40,欠据上写是欠你20元,说好请客就是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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