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有网友私信周昶,问他还活着吗?
周昶答:“不想活着,活着很累。”
那人给周昶一个QQ群号,让他加入,说群里都是对这个世界失望的人,大家一起取暖。
入群第一天周昶把自己伪装成高中生,杜撰家庭原因在群里诉苦,群友们纷纷诉述自己的命运,也有不发言的,因为群友们都有写性别+年龄,周昶想要调研结果更准确,一个头像一个头像的点开查看他们的年龄及性别,打算做成数据分析。
一个头像引起他的注意,那个头像
“你真的挺能忍,三个月了,这时候才现身见面。”
“嗯。”
“怎么样,再次见面你有什么感觉?”
程祈沉默了,有什么感觉?并没有,他的激动,喜悦,愤怒,不甘,委屈,全在三个月前得知找到沈夕恒的那天宣泄完了。
程祈大学时结交两个好友,周昶和杨林浩。
不认识他吗?他看到他一直偷瞄你,你一抬头,他就低头,你低头他就抬头,该不会欠你钱吧?”
“不是,”程祈说,“我欠他钱。”
欠他600话费,2999手机钱,还有,那些不可计数的,又不能忘怀的。
周芊芊小声:“那您那天还说不认识他,我就说嘛,不认识怎么会让我去送手帕,还是特意新买的。”
程祈闭眼,不再说话。
他们同宿舍,某次楼上宿舍半夜蹦迪,吵到他们睡不着,周昶和杨林浩上楼理论反被拖进宿舍一通羞辱,为此跟楼上宿舍结下梁子。
程祈看不过去,教周和杨过肩摔,扫堂腿等速成法,成功制服楼上的几人,楼下三人成为好友。
周昶原本跟程祈同一专业,大二那年申请转专业,转到心理学专业,他一直认为研究人类心理比研究冰冷的电子更有意思,这几年一直在做关于当代人轻生的社会心理调研。
半年前,一个景区发生集体z.sha事件,周昶得知有这件一个群体,他们有组织,有计划的相约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顺着线索开始找类似组织,大概是当时风声紧,周昶在各大平台发布的关于“我觉得活的没意思”的钓鱼贴全部石沉大海。
周芊芊识趣的闭嘴,跟王总这家公司的合作公司其他人都不看好,这家公司明显资历不够,况且即便有探讨的余地,程总也不必亲自上门。
程祈住在市郊的一栋新小区,房子一百三十平,一个人住也不小,父母住疗养院,卢叔安排的,比跟着程祈安全,也有专门的人照顾,程祈这才能心无旁骛的拼事业。
屋里很安静,安静到程祈不得不去想沈夕恒,那个肆意的少年变了,变得小心翼翼,跟自己说话都带着闪躲。
电话响起,接通,电话那端的周昶声线温和:“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