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星惟一晃神手一抖方向盘使劲往一边打,用力踩下刹车,刺耳的一声后车撞上前方绿化护栏,他马上转身安慰汤知夏,“对不起,对不起,刚踩错油门了,有没有受伤?”
汤知夏捂着胸口,“没有,被吓到倒是真的。”
钟星惟手还在抖,从铁皮盒里倒薄荷糖的时候抖得不成样子,糖掉了一车,他低垂着头,前面碎发挡住眼睛,汤知夏看不情他的表情,他一口塞了好几颗糖进嘴里,又递给汤知夏一颗。
“汤知夏,不管从哪栋楼跳下去,都不会好看,如果头先着地,就跟西瓜摔碎没两样,眼球,脑浆崩一地,要是腿先着地,断骨刺穿皮肤,要是屁股先着地,盆骨先移位,向上移,移到胸腔或往上,即便这样,还是没死,会被送去急救,救活了终身残废,身高少了几十公分,救不会也要清醒的受着痛苦等待脑死亡,不光是跳楼,无论哪一种自己寻的死法,都痛苦万分,你不能有这种想法?”
汤知夏被他通红的眼眶骇住,轻轻拉了下他衣角,“我没有这样想法,我只是随便一说,刚好看到高楼想起来就说了句。”
意了,“算了,你们还是去我家加班吧,我还能帮你们烧点水切点水果。”
“行,就这么定了。”
回去的路上还是钟星惟开车,他问汤知夏要不要开车,汤知夏虽然敢坐车,但不代表他敢开车,他对车祸时的记忆一丁点儿都没有,还是心里发怵,万一撞到别人就不好。
“你车修好了,可以提回来了。”
“放停车场吧,有空我去找找钥匙。”
钟星惟用力拍向方向盘吼了一声:“有你这么随便想的吗?你为什么不想那栋楼二楼餐厅的菜很好吃?为什么不想三楼的咖啡好喝?”
“可能是我没去过,那等你有空了,你陪我去吃二楼餐厅的菜,喝三楼的咖啡,行吗?”
钟星惟手握着拳头趴在方向盘上,用力吸着气,在汤知夏又一次扯他衣角时抬头盯着汤知夏,一字一句地说:“告诉你汤知夏,如果你敢做什么危险举动,我一定用尽方法救你,然后用铁链把你锁起来,你哪里都别想去!
“好,你要出门的话,不要一个人开车,必须得一个人陪着你,车钥匙就暂时交由我保管,好吗?”
汤知夏想了想,点点头,“行。”
经过福州最繁华的商业街,望着最高的那栋楼,汤知夏又想起梦里的嘉翊大厦,也是这样,站在楼下用尽力气抬头都看不见楼顶,幽蓝的玻璃外墙被太阳光照着,折射出刺眼的光,汤知想,不知道从顶楼跳下来会是怎么样。
“想什么呢?”这是钟星惟第三遍叫他,见他没反应动手拍了下他手臂。
“在想,之前经常看到新闻有人从这栋楼跳下来,你说那些人临死前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