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陆辞珩就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察觉到陆辞珩颤抖,沈明安下下地抚着他后背,哑声道:“和张凌说,想回趟沈府。”
“知道、知道……”但陆辞珩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害怕。
“王兴言死。”陆辞珩声音狠厉,“他罪有应得,但他死得太容易,恨不得用刀在他身上刀刀剜。”
“嗯。”陆辞珩身上温暖,沈明安头抵在他肩上,低低地应声。
殿中却不见沈明安。
鼓声是缓时重,像是敲在陆辞珩心上,陆辞珩心里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心跳如鼓奔到门外,几乎不抱希望地扯过直守在门外张凌,沉着脸地问:“明安人呢?!”
张凌脸愕然,恭敬回道:“沈大人说想回趟沈府。”
陆辞珩失神片刻,松开张凌。
陆辞珩是在沈府后院找到沈明安,沈府后院里有两块墓碑,碑是沈明安立,上面写是沈明安父母名字。
直断断续续地和戎人王族暗通款曲,有利益往来,王兴言私下里提供信息,倒卖战马给戎人,从而从中获益。
于高义和其他几个朝廷命官也多多少少牵涉其中。
而罩着他们,就是督察院吕御史。
吕御史罪名等同叛国,王兴言被判斩立决,祸及三族,其余人被革职,按罪名轻重来定罪。
此事出,群臣哗然。
王兴言死,他做这些恶,千刀万剐不为过,但沈明安心中却没有任何畅快之感,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幼年失恃失怙只是场噩梦。
陆辞珩将他抱很紧,声音微微发颤:“明安
沈明安蜷坐在碑旁,瘦削苍白脸被拢在纯白绒领中,他头依偎在冰冷碑上,神情萧索,视线落在面前烧着纸钱火堆上。
墓碑前摆着捧腊梅和几盘新鲜糕点水果。
寒风中,沈明安抵着唇,时不时地低低咳两声,他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久,发上都落星星点点雪。
陆辞珩顿住脚步,他端端正正地在墓碑前跪下,给沈明安父母磕个头,用手扫去他们墓碑上积雪。
沈明安目光缱绻,有些怔愣地看着陆辞珩,轻声说:“你怎过来……”
陆辞珩手腕强硬,借此事重新整顿朝中*员,只让能者居之,无能者贬官或革职,彻底肃清朝堂。
王兴言行刑是在十二月二十八,由陆辞珩亲自监刑。
陆辞珩问沈明安想不想同去,沈明安顿住正在给孩子摇摇篮手,他沉默良久,最后缓缓地摇摇头。
陆辞珩那日监刑回来,心里隐隐有丝不安,回宫就去广仪殿。
外面寒冷刺骨,广仪殿里烧着地龙,暖如春日,可是殿里只有婢女在拿着拨浪鼓哄着陆时暄,孩子在咿咿呀呀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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