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振国把车钥匙放下,解开衬衣第二颗扣子,语气平淡地对儿子说道。
“和到书房来。”
……
岑谷雨站在旁,没有说什,她知道父子俩势必要有场谈话,所以她只是给靳岑个眼神,让他过去。
靳岑拖着自己受伤脚,和靳振国去书房。
高后半学期,他比之前所有日子加起来都要努力,但是没有用。
他到底不过是个学生而已。
就算学着大人成熟地点上根烟,装模作样地沉思,也无济于事。
严亦疏坐在床上,打开手机。
桌面照片是靳岑睡着时候偷拍侧脸照片,他摩挲下屏幕,又闭上眼-
想。
他最难受,不是他和靳岑被家长发现,而是他此刻无能为力,连说句话资格都没有。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苦,苦到严亦疏舌尖都开始发涩。
他打开宿舍门,里面空荡荡。
坐在自己床上,严亦疏没有开灯。
靳振国虽然是部队出身,但是闲暇时间也爱看书,与岑母以前恋爱时候经常泡图书馆,所以靳家书房非常大,两面墙都是书架,有组非常舒适沙发。
“坐。”
靳振国走到书桌旁,拿起眼镜戴上,自己坐到椅子上。
靳岑依言落座。
靳振国眼神扫过儿子包着纱布脚踝,他身上依旧气压很低,端起茶呷
靳家。
从北城中回大院路上,车里非常沉默。
靳振国脸色比起刚看见靳岑和严亦疏时候已经好不少,虽然眉头还是蹙着,但是眼里那,bao风雨好像消散不少。
靳岑坐在后座,脚上钝痛时不时地传来。
家三口回到房子里,阿姨正在打扫卫生,见他们进来,正要打招呼,在发现气氛不对以后十分懂事地收起工具回到自己房间。
上铺好像还残留着靳岑身上味道,他嗅嗅,又看看自己手掌,上面指甲印红痕还在,提醒着他刚刚掐自己时候有多大力。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沉默地看半晌,却没有点着火。
在川城时候,他是群人“大哥”。大家叫他疏哥,听他话,唯他马首是瞻,因为大家都觉得严亦疏很“会”。严亦疏会交际、会学习,会熟练地吐烟圈,有些时候,他都要以为自己真比同龄人高上不少。他有自己存款,偶尔还会理财赚点钱,确实,他已经比很多同龄人都厉害。
他见过不少光怪陆离社会现象,身边朋友三教九流,他也以为,自己阅历已经十分丰富。
但是当他坐在宿舍硬板床上,看着黑压压宿舍,等待着第二天到来,连个电话都不知道要不要给靳岑打时候,他明白自己是只井底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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