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衍……”江宜清眼神涣散,很久都聚不了焦,好半晌才嗫嚅着说:“小衍,我好害怕。”
江宜清眼前一片昏花,眼前只有明明灭灭的光影,仍在不停跳动的数字模糊成色块,让他的眼前都变成了暗红色,他无措地对傅致衍说:“不要、不要坐电梯了好不好?”
“好。”
傅致衍当即站起身在离他们最近的楼层按了停,然后手臂穿过江宜清的腿弯,将他打横抱出了电梯。
江宜清抱着他的脖子,呼吸依旧混乱,他哽咽着说:“小衍,我想回家。”
后按了13楼,语气冷硬地对电话那头说:“上亿的合约,傅氏已经让出了五个百分点,原先都已经谈妥了,现在马上要签合同了罗总还在这儿和我谈条件,这不是得寸进尺是什么?”
“罗总既然心不诚,那这项目我看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现在要进电梯了,合同已经拟好,刚才我说的这些条件没有洽谈的余地,罗总如果能接受就联系我的助理签合同,如果不能接受就说明贵司和傅氏理念不合,以后再有项目也不必再来与傅氏谈了……”
傅致衍说完也没管电话那头的回复就挂了电话。
Vip病区人很少,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梯门在江宜清面前慢慢合上,一瞬间整个电梯轿厢内变得密闭静谧。
从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起,江宜清就无端开始焦虑,上一次被困在电梯里的记忆还没有远去,那种恐惧像深夜里潮湿粘腻的海水一样漫上来,摄住了江宜清的心脏,一次一次地冲刷他的心理防线。
虽然江宜清都不知道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他的家。
傅致衍脚步一顿,却依旧抱着江宜清从楼梯往上走。
恐惧和焦虑在幽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江宜清呼吸急促,心脏越跳越快,浑身都在冒冷汗,电梯里明明空气很流通,但他却窒息憋闷,甚至产生了一种濒死感。
电梯厢顶像是在往下掉,四壁仿佛都在朝着他挤压,江宜清眼前渐渐变得昏暗,失重感让他觉得反胃,他痛苦地扶着电梯里的木扶手,用尽全力想要呼吸,却心慌气短,根本喘不上气,屏上的数字在缓慢地往上升,江宜清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这十几个数字数起来有这么慢,他控制不住自己酸软发颤的双腿,跌坐在地上。
傅致衍一直没注意到江宜清的反常,他从挂了电话后就拿着手机在编辑发给张识的信息,等他听到声响回头看到紧紧蜷缩在电梯角落的江宜清的时候,整颗心都在直直地往下坠。
“哥!”他半跪在江宜清面前,声音中染上焦急:“哥,你看着我!你怎么了……”
傅致衍双手握着他簌簌发颤的肩,让脸上满是泪痕的江宜清看向自己,费了很大的劲才让怀里的Omega稍稍冷静下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