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吓得半句话梗在了喉中,纪裴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可言语中的冰冷像寒冰一样刺在张姨娘的心上,她再也不敢哭诉,眼睁睁看着画梅叫进来几个嬷嬷把她带了下去。
嬷嬷将张姨娘拖到院外,她才后知后觉哭出声来,只是很快被捂住了嘴巴,只留下呜咽声。
屋子里重归寂静,文姨娘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看起来小心翼翼地,纪裴问她,“此事你可知情?”
文姨娘忙道:“奴婢不知。”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还带着点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纪裴沉默半晌,道:“你先回去吧,马上入春了,府里事务多起来,无事就不要出来了。”
位,便弃之不用了,可这东西要是落到了旁人手里,却是极为不妥当的。
纪裴见她认得快,又诚恳,目光越过她落在张姨娘身上,张姨娘跪在那,垂着头,手里下意识绞着手里的手绢,看起来有些紧张,纪裴遂开口道:“张氏,你可知这帕子从何处而来?”
张姨娘忙道:“奴婢不知。”
“是不是你指示的玉珠,买通了溪云斋的翠儿,将这条帕子放在世子妃的衣裳里,想要诬陷世子妃的清誉?”画梅受了纪裴的委托,质问张姨娘。
张姨娘抬头快速看了纪裴一眼,视线扫过薛矜,见薛矜抱着干果碟子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吓了一身冷汗,忙低下头去,道:“奴婢冤枉,奴婢从不曾做过这种事,还请世子明察!”
文姨娘身子一僵,头埋得更深了一些,唯唯诺诺答道:“是,奴婢遵命。”
之后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她刚走出门,薛矜就把吃光了的干果碟子丢在桌上,斜着眼睛看纪裴,“你这两个姨娘,一个胆小如鼠,偏偏还想着去害人,做了坏事藏都藏不住,一个心思深如海,看着人畜无害,心里头想什么没人知道,你可真有眼光。”
纪裴不理会他的嘲讽,下了软塌,道:
“可是要将翠儿和玉珠叫过来和你对峙?”画梅道。
张姨娘的手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面上装得震惊,“世子,奴婢真的冤枉,请世子明察!”
纪裴虽然平日和两位姨娘相处不多,但对她们还算了解,张姨娘从前就喜欢动些小心思与文姨娘争宠,这件事他已经可以确定是张姨娘所为,她现在不肯承认不过是嘴硬罢了,纪裴看着天色不早,不愿再和她多纠缠,沉声道:“张氏对世子妃不敬,即日起罚去三年月钱,禁足房中,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玉珠和翠儿欺上背主,拿了身契打发人牙子撵出府去。”
张氏的脸一瞬间变了,眼底滑过两行泪,仰头对着世子哭道:“世子,奴婢冤枉啊!”
纪裴冷冷看着她,“念在你是初犯,暂且只是禁足,你若还不知悔改,便送你去庄子上,安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