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审吧,再查查别处。”薛矜道。
纪裴却道:“可以不审,但不可不查。”
“你意思是?”
纪裴看向薛矜,握住他手,轻轻捏捏,“对她是有愧意,可也并非全无怀疑,上次锦帕事件之后,便派人在暗中留意她举动,却
,请示纪献将文带回京城。
纪裴在京郊寻户人家,给他们笔钱,让他们代为照顾文,还承诺以后每三个月都会送银子来,然而之后纪裴在军营练兵,上战场作战,忙起来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连续年多都没有送银子去。
纪裴讲到这里,长叹声,端起茶杯喝口水,沉默下来。薛矜听得正入迷,见他停下,便推他下,“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
“当时年轻,识人不明,以为那户人家是个老实本分,未曾想到他们却是利欲熏心,当初答应收养只不过是看在银子份上,后来忘继续送银子去,他们便翻脸不认人,以为食言,他们不愿继续养着她,又见生有几分颜色,于是起贪念,偷偷将卖到香满楼,等发现时候,她已经在香满楼待三年。”说起这个,纪裴显得很痛苦,眼神中亦满是自责,似乎是将杯中茶水当成烈酒,又饮杯。
薛矜混迹洛州这多年,自然知道香满楼是什地方,那是洛州城处风月场所,虽不是最大,但是在洛州也极为出名,只因为香满楼里面姑娘,对待客人有求必应,很会讨客人欢心,薛矜没想到文姨娘居然还有这样经历,也终于明白纪裴为何对文姨娘有这深愧疚之情,看着纪裴自责模样,薛矜不免心疼起来,伸手扶上他肩膀,“所以你才为她赎身,将她带回侯府?”
纪裴点头,“你知道侯府和宫里关系,最初想过将她收为义妹,可是这件事需要皇后娘娘同意,她有这样经历,皇后娘娘必定不会同意,后来同父母商议过后,只能将她收为姨娘,虽不是什好身份,到底算半个主子,不用再受罪。”
纪裴还告诉薛矜,文姨娘当时在香满楼因为不愿意接客,被打得差点连命都没。
话已至此,薛矜明白此前纪裴为何不愿贸然提审文姨娘,确实是他失误,间接导致文姨娘不堪经历,若说文姨娘对纪裴有恨,也是正常,可是这份恨意不至于让她下这种阴鸷毒药,况且在薛矜看来,文姨娘不像是对纪裴有恨样子,说不定她心里还是仰慕纪裴,那就更不会对他下毒。
难道张姨娘死当真和她无关吗?
薛矜时不知道该说些什,想着纪裴对文姨娘愧疚,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开心,毕竟能让个人永远留在另个人心里,除爱恨,便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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