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很快湿润略显干裂唇,犹如墨滴落于画卷,浸润出片淡淡红。那枚指尖仍不满足,逐渐向湿热更深处摩挲游走。睡梦中郁白倒也乖,顺从地含住他指尖。
许是察觉到苦涩滋味,郁白梦中亦皱起眉头,作势翻身。濡湿指尖撤出来,赵钧取绢帛略作擦拭,随
两年蹉跎而过,他几乎已经忘郁白曾经温润明朗眉眼。
——哪个才是真正郁白?
他屏退下人,悄悄坐到郁白榻边。
黄花梨木桌上摆着个青瓷小碗,里面只有浅浅层药汁,黑乎乎地铺在碗底。赵钧知道郁白时半刻醒不来,便放心大胆地靠近些。
郁白睡觉时总喜欢把自己缩成团,像只缺乏安全感猫,面唯恐打扰别人,哪怕是最柔软尾巴也要极力收敛藏于身下,面却卯足劲儿,对着所有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人亮出最锋利爪牙。
有缘。”
得寸进尺。赵钧瞪他眼:“猫已经给阿白。再说朕少过你这只猫?”
“欸,那不样。皇兄看,这猫给阿白不是,给小殿下也不是,不妨就给臣弟吧。”魏良时晃着酒杯笑起来,“何况臣弟要拿它去讨美人儿欢心。”。
猫儿正在锦绣繁华中酣睡,全然不知自己掀起什风波。赵钧到燕南阁时已是未时,太阳蹉跌而下但仍未减暖意,融融春光几乎要把人溺死。
余清粥正从燕南阁里出来,忙拎着小药箱行礼:“见过陛下。”
但事实上,除他身旁这个名为赵钧人,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赵钧静静地凝视着。
——这个人是,他只属于。
——他会直直陪在身边,纵使死亡也带不走他灵魂。
目光落到郁白微张唇瓣上,赵钧忽然起意,指尖蘸几滴浓黑药汁,指尖探向郁白唇边。
“郁白睡下?”
睡倒是睡下,只是之前喝药过程着实不怎美妙。余清粥趁机苦着张脸告状:“公子嫌药苦,总是不肯好生喝药,微臣实在无奈,只得加些糖。陛下有空劝劝公子吧,加糖药总是折些药性,哪有原汁原味好治病。”
赵钧闻言倒是愣。
“郁白怕苦”这点,他从不知晓。从前郁白入宫后常常生病,是少时上战场落下旧伤没有调理好,另则是他每每脾气上来后翻来覆去折腾。
那时他登基不久,上头压着太后这尊大佛,不知多少臣子怀揣异心,而郁白家破人亡、被迫入宫,两人都在这方宫城里艰难求生。他那两年体内蛊毒作祟得厉害,又被朝堂琐事扰得阴晴不定,不知对郁白发过多少难,生生磨出少年乖戾桀骜性子,两人相逢每每不欢而散,别说郁白怕不怕苦,他甚至连郁白喝不喝药都无暇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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