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这些日子有人传你闲话,朕都严惩,往后绝不会再让你受这样委屈。”赵钧轻声道,“等传位这件事
赵钧就在这时候踏进燕南阁。
率先映入眼帘是堆满桌废纸球。他眼皮跳跳,心道多日不见,这是在给谁写情诗呢,这字句斟酌——随即他捡起个纸球展开,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看到“长姐”。
这两个字像通红烙铁,烫赵钧眼睛生疼。
听见动静,郁白眼皮子都没抬下:“陛下怎过来?”
“朕这些日子在忙穆王之事,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赵钧毫不见外地硬挤到郁白旁边坐下,顺手捏捏他脸,“最近没好好吃饭吧?脸上都没肉。”
”
最有文化影卫、武功最好文化人儿凤十长长地叹口气,似在追忆自己漫漫学习征途,然而开口却是:“今年二十三。”
郁白略微错愕地看他眼,旋即给他斟杯酒。
“自幼便不知自己身份来历,靠着百家饭糊里糊涂长到六七岁,遇饥荒。所幸生副习武根骨,被宫里人挑进影卫行列里,好歹混口饭吃。”凤十道,“算起来也有十几年。”
他掌心摩挲着块长命锁。那锁是木头雕成,上头金鹏花样已经褪色,需得仔细看才能辨认出。
乍听赵钧前半句话,郁白心跳倏忽顿下,却又不能冒失地去问,忽而便没说话兴致,只能低低地应声,余下以沉默相对。
赵钧敏锐地发觉:“这是怎?”
郁白低头写完最后笔:“没什。”
连凤十都察觉,自己最近情绪着实不太对劲。总不会是因为太久没见赵钧生疏——可若是如此,自己不该有更多话想说吗?
但现在他只觉得疲惫,好像突然就没说话兴致。
“这十几个年头过得糊里糊涂,训练、执行任务、杀人越货,有时也想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但有时又想,算这清楚做什呢?人生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糊里糊涂、高高兴兴地过完,也是福气。”
也是福气——只可惜郁白偏是个寻根究底性子。凤十也不晓得自己这番话郁白究竟听进去多少,更不明白自己个好端端影卫为什要来当人生导师,沉吟片刻,端起酒杯饮而尽。
罢罢罢,万事当前,饮酒先……
赵钧最近忙很,自那天后,郁白已有数日不曾见过他,乾安殿每每派人来传话说陛下忙于朝政,烦请郁公子等等,再等等。
这等便是五六日,满腔隐秘疑问和忧虑无处可问,也随着时间增长渐渐沉下来。直到有日提笔写信,窗外落花翩然,他方才惊觉自己似乎已经适应这样安闲且寂静深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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