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回到土地庙吧,住进二十三岁自己躯壳。
念至此,郁白不由得又叹口气,却忽然听到什异样声音。
在这样静谧安好夜里,比脚步声更先触碰到他,是隐约酒气。
脚步声停,赵钧静静站在他面前,挡住窗外倾泻如水月光,面庞在微暗房间里显得有些阴郁。然而那风却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将那极其浅淡酒气带至他鼻尖。
郁白坐起来,不由得皱皱眉头:“大半夜喝什酒,你明天不上朝?”
还不是哭着求回去。”郁白头都不抬,“赵钧,有时候真怀疑你有没有脑子,大梁有你这样皇帝竟然还没亡国,也真是不幸中万幸,你有空还是多谢谢老天爷不杀之恩吧,少想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破事,到时候丢皇位和性命是你可不是。”
“……”被直呼大名且以亲爹口吻教训番皇帝陛下脸色由青转黑。
他注视着那即使大快朵颐也依旧保持优雅端正少年,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丝冷笑:“甚好,朕只当你温和良善,却不料还有这言辞锋利时候。”
“陛下不知道还多着呢。”浑身肘子味儿美人儿抬起头来,朝他嫣然笑,“对,这道芙蓉虾球不错,再来碗。”。
许是今天被郁白这顿输出弄怀疑人生,自白天拂袖而走之后,赵钧便没再踏足燕南阁。郁白乐得自在,他在大床上翻个身,悠悠叹口气。
赵钧没有答话,只是缓步上前,在郁白身上落下阵阴影。
——又来。郁白坐着没动,漠然地想,会儿是该用什样姿势把这狗皇帝踹下床去呢?今时不比往日,即使换个时空,容寸心教他他也还牢牢记着。
赵钧环视圈四周——没有摔碎瓷器,也没有沾血碎片,整洁不
假若自己当年也能这把赵钧狠狠怼通,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郁白摸着圆滚滚肚子沉思,那狗皇帝看起来确实有点受虐倾向,寻常皇帝被这骂通早就跳脚杀人吧。
今日日时间,他梳理思绪,终于慢慢勾勒并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容寸心在飞升时引来天雷落在自己身上,成功把自己灵魂送来往昔,重新面对还是个愣头青赵钧。
在白玉京闲谈时,容寸心曾告诉过他,他昔日有位友人在飞升之际受雷劫,却并未因此得道成仙,反而因此性情大变,也忘却许多往事,再不复当年之态。容寸心总结道:“像是他这幅老壳子里住进个三岁小孩。”
换而言之,是他与幼时自己换魂魄。郁白当时觉得此事虽然荒谬,却并非全无道理,没想到今日便让自己轮上。
若真是如此,那此时自己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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