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语不歇,扰得人心烦,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宿,实在太困便迷迷糊糊睡着。
次日大早,沈惜言给严书桥留张字条就外出。
他在路边梧桐树荫下寻辆黄包车,车夫正倚在方石阶上抽旱烟袋,见有生意来骨碌起身,哈腰问道:“爷上哪儿
沈惜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冀。
可严书桥却有些为难道:“爸和哥都是文职,跟那些拿刀枪棍棒向来不对付。”
“完完,这下全完。”沈惜言猛地耷拉下表情,无头苍蝇似地来回踱步,“有个箱子被保卫厅拿去做物证,里面有奶奶给传家宝,你应该记得吧,就是那串珍珠翡翠项链,从妈脖子上取下来,结果到保卫厅,那箱子却不见,他们群人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帮找。”
看着好友副天塌模样,严书桥心里不落忍:“要不,明儿去帮你想想办法吧。”
沈惜言戚戚然道:“哎,那劳烦你。”
拿起文书瞟两眼,道,“哦,你上边问去。”
然而沈惜言到隔壁,得到也是同样回答,他被人推来转去,钱也稀里糊涂打点不少,可兜兜转转问大半个保卫厅也没找着箱子。
急得走投无路时候,他猛然想起赵长官还在大厅里,便着急忙慌地跑出去,却发现人早就已经不在那儿……
*
失魂落魄地回到严公馆,严家还算热情地招待沈惜言,吩咐厨子做桌好菜给他压惊,有北平特色,也有金陵风味。
严书桥笑着擂沈惜言拳:“咱俩谁跟谁呀?说‘劳烦’太生分啊。”
沈惜言跟严书桥五年未见,自然是有好多话想说,可沈惜言心中焦虑,便显得不那热切。严书桥也知他着急,在他房间和他说会儿夜话便早早离开。
沈惜言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严书桥身上,且不说严书桥能否想到办法,就算假以时日严书桥真为他寻来可靠帮手,那项链怕是也早就找不回来。
可放眼这偌大北平,除严书桥,他认得也只有那个仅面之缘赵长官,那赵长官虽说来头不小,却未必会帮他这个外乡人。
他突然感到从未有过孤立无援,刚去美利坚时候他都没这种感觉。
他们都知晓他是严书桥少时玩伴,更知道他父亲是金陵赫赫有名沈长河沈老板,严书桥和他这般家世人来往,严家自然是颇为支持。
到晚上,严书桥悄悄推开沈惜言虚掩门,果不其然看到沈惜言对着窗户发呆,眉间紧锁,还时不时懊悔叹气。
“怎这是?还在想火车站事吗?”
沈惜言把握住严书桥手道:“书桥,你在保卫厅那边有熟识吗?”
“保卫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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