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紧追不舍:
“中书大人应该听到说话,不知您意下如何——”
祁宴突然打断他,故作轻松地说:
“先别说
“看在他未足岁女儿份上,还请你——还请中书大人不要为难他,如果您还有任何怨愤未消,可以替他承受。”
祁宴表情凝固,与夏薰重逢激动与不敢置信,在刹那间退却。
他眼神茫然,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夏薰垂着眼睛,静静等待他回答。
他们靠得很近,夏薰能闻到祁宴衣料上熏香。
他久不在京城,不知京中贵人如今都行什礼,动作未免生疏。
他想他动作定错,因为祁宴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夏薰自嘲笑,放下手,对他说:
“大哥已经娶亲,有个女儿,现在还不满岁。”
夏薰开口,祁宴又多几分惊讶。
最后,他英挺面目脱离黑暗,出现在柔和烛光下。
时隔七年,他仍是眉目如画,叫人见之难忘。
夏薰目光移到他腰间,他系着条织金锦绣腰带,衣着比从前华丽许多。
他手上还提着个食盒。
“等很久吧?抱歉,最近事情太多,听说你到,就想赶回来,可实在脱不开身……”
六个月前。
夏薰坐二十天马车,才来到京城。
祁宴侍卫带着他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刻不敢耽搁。
进祁宴府邸,下人将他引至主屋,就退下。
他等个下午,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种气味他很熟悉,是祁宴身上贯以来香气。
祁宴看他会儿,忽然说:“……你长大。”
言语间还带着丝欣慰。
“以前你只到下巴,现在……已经到鼻尖。”
他神情恍惚,答非所问。
他在岭南流放地窦州居住多年,那里气候湿热,水质粗糙。
夏薰是京城人,水土不服,刚到那里就生场大病。
病好后,嗓子就坏,声音变得异常沙哑,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听。
祁宴语带酸涩:“你——怎会……?”
夏薰没有回答,继续说:
他语气熟稔,和他说话态度跟从前样,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夏薰把手藏在袖子里,暗暗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动。
祁宴把食盒放在桌上。
“饿吧?这是槐叶冷糕,记得从前你很喜欢吃。”
夏薰视若无睹,慢慢站起来,恭恭敬敬向他行个礼。
天色渐黑,他支撑不住疲倦,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朦胧间,他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睁开眼睛,坐起来。
来人动静很轻,他在门外迟疑片刻,推门进来。
——是祁宴。
他绕过柱子,烛光从他脚路往上,渐次照亮腿、腰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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