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姓冬。
夏薰从善如流,反握住贺琮手臂,用力捏把。
“下官求之不得。”
贺琮忙拉他上车,连点心都忘记拿,还是小厮替他付过账收下。
车轮辘辘向前,马车里,夏薰想要开口,被贺琮数次制止。
夏薰在他身后轻声唤他:“贺大人。”
贺琮回头,起初还面无表情,不过几个眨眼,他就认出夏薰。
他倒吸口凉气,大惊失色,双目圆睁,不自觉往后退步。
“怎是你?!”
夏薰不说话。
写纸条人约他在广宁楼,他却不敢直接去,那里人多眼杂,也许还有人记得他长相,会把他认出来。
他想会儿,决定到糕点铺守株待兔。
卖冷糕店子,京城里独有家,藏在条小巷里。
时值夏末,天气依旧炎热,不少闲人坐在巷口树下乘凉,夏薰找处背对行人位置,藏身在大树阴影中。
贺琮不善为官,蒙父母荫挂个闲职,平日只要去点个卯,不到午间就能回府,这条小巷是他回家必经之路。
关系,万里迢迢赶到窦州,想替夏薰收敛尸骨。
律法规定,流放犯人死后只许曝尸荒野,连座小坟包都不能有。
他跋山涉水而来,满心绝望与悲愤,以为要见到夏薰四散白骨,不曾想夏薰竟更名换姓苟活下来。
他保守秘密回到京城,此后便时常接济兄弟二人。
流放地日子难熬,尤其是头几年,若没有他帮助,两人定活不下来。
他摆摆手,示意夏薰不要出声。
夏薰便不言语。
贺琮不与他交谈,却直盯着他,眼里
掌柜循声望来,贺琮小厮也满脸疑问。
贺琮迅速镇定下来。
“——原来是冬大人,好巧好巧!”他故作亲切,抓住夏薰胳膊:“既然你在此偶遇,冬大人不如到府上,与把酒叙?”
“冬”是夏薰起假名时改姓氏。
他大哥夏闻说,岭南气候苦热,还要姓夏,岂不热上加热?
夏薰看看日头,快要到他经过此地时辰,他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每辆路过马车。
不到炷香功夫,挂着贺家牌子马车缓缓驶过,停在糕点铺门口。
贺琮从车里下来,走进去。
夏薰紧随其后,跟上去。
掌柜见到贺琮,不用他开口,麻利地将刚出锅冷糕放进食盒,恭恭敬敬递给他。
三年前贺琮娶亲,如今孩子都生两个。
他不知道夏薰被祁宴带回京城,但夏薰担心,大哥为帮他脱身,也许会向贺琮求救。
贺琮性格火爆,脾气冲动,时常做出惊人之举。
而且他曾经在信中提过,他儿子十分爱吃槐叶冷糕,他经常去买。
夏薰怀疑,糕点里纸条,也许是他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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