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怔,拔腿就往前跑。
跌跌撞撞跑到喊声传来地方,在片芦苇荡里,夏薰见到昏迷不醒祁宴。
他身边,是全身都在滴水脂归。
脂归没有穿外袍,头发也不像早些时候那样,端端正正梳成个发
他忽然想起件事,颤抖着抬起头,沿着湖边扫视圈。
为什没有见到夫蒙檀查?
他喘几口气,摇摇晃晃站起来,向湖对岸茶室走去。
储安裕手下早就注意到他,见他起来,想带他到储安裕面前问话。
夏薰神思恍惚,推开那人手,翻来覆去,喃喃自语:
可他却感到无比空虚,空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拿走,徒留给他具苍白骨架。
他眼眶很热,流泪冲动太过强烈,以至于他笃定自己流泪。
可当他用手摸过脸颊,他指腹间是干燥片,就连此前曾经淹没他湖水,都干得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祁宴死,而他连颗眼泪都没有掉。
当夏薰意识到这点,他泪水终于流出来。
湖边举火照亮,亲自跳进湖中,寻找祁宴下落。
云山脚下夜晚这样黑,些微月光都不肯洒下,而湖面比天空更暗,连昏暗星光都被吞噬殆尽。
自祁回下水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他带来人也跃入湖中。
不多时,庆州刺史储安裕带领手下官兵赶到,又有更多人跳进湖里。
湖边嘈杂而混乱,储安裕带小队人马,把逃到后山茶室老板和伙计全都抓回来。
“夫蒙檀查在哪里……?要去找他……”
那人拦住他不让他走,他不知从哪儿爆发出股力气,把那人推得倒退好几步:
“别拦!要去找人……”
夏薰沿着湖边,踉踉跄跄走几步,不远处,忽然传来声惊呼:
“找到!大人在这里——!!”
他佝偻着身体,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他眼泪如此汹涌,它们前仆后继涌出来,重重砸落在地,在泥土上砸出个又个小坑。
夏薰用力喘着气,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不知是不愿相信自己为祁宴落泪,还是不敢相信祁宴已经死。
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泥土,他背越来越弯,到最后,他要用手背撑住额头,才不会软倒在地,滑进湖里去。
他泪水无法停止,细微痛楚在他心上噗嗤扎,接着,以无法阻挡之势,顷刻间布满他四肢百骸。
所有人都在现场,他们都好端端地站着,会说话,会喘气。
只有祁宴,不知所踪。
夏薰愣愣地想,祁宴即便是锦鲤精变,过这久,也不可能还活着吧。
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死?
夏薰低头看向胸口,他胸腔完好无损,心脏还在里面扑通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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