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喜欢他,为救他,不惜与双亲断绝关系,几年后,孩子都生两个。
大嫂再嫁熊迁,韶波变为绕碧夫人,夏吟早已忘记他,就连脂归和夫蒙檀查,都在与他短暂相交后,远远离开。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又单纯夏薰。
只有祁宴没变。
他迅速转身,决绝地登上马车,好像只要再多停留刻,他就会改变主意。
马夫挥下缰绳,车轮缓缓向前。
祁宴站在车下,目送他离去,与他做最后告别:
“夏薰,再见。”
夏薰不敢再看他,仓促地挥挥手,躲进车厢。
“金镯是送给新娘礼物,日后你成亲,自然就有能用到它地方,到那时——”
祁宴舌根发木,快要张不开嘴:
“……到那时,别忘写封信告诉,再给你备份厚礼,保证比此物还要贵重,如何?”
夏薰原地站许久才有所动作,他接过木盒,塞入怀中。
长亭边,不只有他们要分别,寿河沿岸,有不少男男女女都在此作别,他们有很快就能重逢,有也许此生不复相见。
从袖子里掏出个造型古朴方木盒,打开盒盖,内里是两枚金镯。
祁宴顿顿,说:
“这是娘嫁妆,也是她唯留下遗物,成年回京后,费好大力气才找回来,现在……就送给你。”
夏薰看会儿,说他不能收:
“这贵重礼物,怎样都不能收,你应该好好留在身边,方可缓解思母之念,况且身为男子,没有能用上时候,你还是留给——”
在日光照射不到车厢深处,他才卸下所有伪装,他抱住膝盖缩成团,怅然若失。
祁宴给木盒平平无奇,放在怀里却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取出木盒,又不肯远远抛开,非要紧紧抓在手中。
他后知后觉地想,其实所有人都变。
夏闻曾经那爱大嫂,在窦州安顿下来,也娶新夫人。
送别人都会折下柳枝,赠与即将离去远行客,初秋时节,柳树叶子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树枝。
祁宴垂眸,低声说:
“就不折柳赠你,窦州是你心心念念要回去地方,怎能狠心将你留下,只是……从此后,余生再无任何心愿,惟愿你生平安,永葆康乐。”
夏薰低低“嗯”声:
“……那走。”
祁宴打断他:
“这不是送给你,是送给你……未来妻子。”
此话出,两人之间气氛瞬间沉寂下来,方才他们共同营造出看似轻松状态,像风中握灰,吹就散。
属于离别沉重之意,如潮水般将二人吞没。
祁宴吸口气,露出个笑容,可惜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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