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累坏,连逐客令都显得有气无力,虞冰只觉得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疼痛——他又看见那道冰冷界限,鲜明划分在他们彼此之间。
而当下,明显不是强行跨越时机。
随着关门声响起,游烨缓缓地、慢慢地吐出口浊气,他看向那位白发苍苍老人:“爸爸他……还留有什话吗?”
“游先生希望你能好好过。”对方轻声开口道:“他很愧疚年轻时时冲动做出决定,所以更加不希望你和他样,时冲动割去腺体,他希望你能遵从自己意愿同时,也要爱惜身体。”
“他说,他对不起你。”
意识仿佛被生硬切割开来,徒留半突兀空白——游烨此时便站在这茫茫白色中,医院冰冷死亡白墙,以及那块盖住父亲面容白布。
寒意由足底蔓延而上,骨节僵硬而坏死,每口呼吸摄入都是白霜……他麻木立在原地,听着耳畔律师滔滔不绝声音,那是游文星留下遗嘱。
突然而来死亡让他们没能赶上最后次见面,以至于游烨记忆还恍惚留在不久前,他来到病房,探望对方——那时候游文星看上去精神不少,游烨还为此松大口气,如今想起,不过是强撑出来回光返照。
事实证明哪怕是最强悍Alpha,失去腺体之后,也无法避免日渐虚弱。游文星今年六十未满,他本还可以有至少小半辈子养老时光,如今却……
“这是游先生给您留下东西。”
当最后个字符轻飘飘落下,游烨闭上眼睛,胸口猛然剧烈起伏起来,安静房间里,回荡着他压抑呼吸,以及那即将溢出牙关悲痛——直到情绪浪潮呼啸而过,他重新恢复平静。
“知道。”
……
游文星葬礼被定在个阳光灿烂日子里,也是在同天,游烨剪掉他将近二十年长发。
当年
个纸质信封递交到游烨手中,微凉触感让后者浑身震,差点没能站稳——站在旁边虞冰匆忙上前,扶住Omega颤抖腰身,想替他接过那样东西。
游烨不知从哪儿来力气,把拍开对方手,摇摇晃晃站直:“……自己来。”
此时此刻,他精致五官看上去像是凝固着层透明腊,麻木、僵硬,就连那向来灵动眉眼也失去神采,唯有嘴唇倔强抿着,强忍着不愿透出分毫脆弱。游烨伸手接过那个轻飘飘信封,封皮之上留有游文星签名,字迹飘逸俊雅,却让他不忍细看。
身侧,那位有些上年纪专属律师轻轻叹口气:“请您节哀。”
游烨沉默良久,才迟钝地“嗯”声,转头看向旁Alpha:“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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