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夫人接,走廊里安静好会儿。她平复情绪,回头,眼眶和鼻尖都是红:“好歹去洗个澡,捯饬下。给你带衣服,在车上,附近有酒店,来回很快……你想他醒来见到你这副邋遢模样?”
纪肖鹤把保温桶递给她,这是拒绝意思:“您放心,您先回去休息,有分寸。”
纪老夫人知道他脾气,知道这是劝不动,略坐片刻,起身离开。
“晚点再来给你送饭。”
纪肖鹤道:“不用您跑,小唐会送。”
他半夜被匆忙而至医护惊醒,之后睁着眼直未睡,直到天亮才阖会儿眼。
纪老夫人沉默着。
因为自身情感作祟,她向来对余冉没什好观感,可乍然听闻人出事,心里也是难过,更别说看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
母子连心,感同身受。
纪老夫人走回纪肖鹤身旁,再给他舀碗汤。
次日早上纪老夫人又来,独她个,提着个保温桶。她把带来大衣披到纪肖鹤身上时将他惊醒。
“您怎来。”
纪肖鹤戴上眼镜,单手按住边太阳穴,嗓音哑得可怕,于是咳声。
她立在前头,盯着他不说话,想沉下脸,可心里堵得慌,只好在他身侧坐下,将保温桶里鸡汤舀出来,递给他。
“阿姨炖鸡汤,小心喝,别烫着。”
纪老夫人没理会,提着保温桶走。
纪肖鹤将披在身上大衣叠好,放在边,起身去探视窗外站着。
九点半后冯丽娟来,坐在纪肖鹤对面排椅上发呆,她这两天做最多事就是发呆,盯着墙壁,像尊憔悴人像。
十点钟警察来趟,带来照片给冯丽娟认,都是余伟强身上搜到东西,让她认哪些是余
“你回去休息。帮你守着。”
纪肖鹤将汤和鸡肉都吃完,才道:“前天晚上出事时候,他给打电话,没接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将勺和碗并放进保温桶上层,拧上盖子。
纪老夫人偏过头,将脸避开。
纪肖鹤下意识摸衣兜,没找到手帕,想起唐助昨天带来食物里似乎夹包面巾纸,找到,拆出张递给她。
纪肖鹤接过,抿口,温度合适,不会烫,于是口灌。
纪老夫人训道:“喝那急做什?鸡肉也吃掉。要不要再给你盛碗?”
他缓缓摇头,用勺舀碗底鸡肉吃。
纪老夫人盯着他看会儿,又走去探视窗边,里头没什动静,照例有位护士守着,大约是察觉到人,隔窗和她对视眼。
“昨晚又抢救次。”纪肖鹤声音响起,纪老夫人回头看,却见他单手扣着勺和碗,后脑抵住墙壁,越过她盯着探视窗内灯,“肝破裂,修补地方出血,进行二次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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