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直起身,关上窗户,回到卧室,他辗转大半夜,最终还是爬起来打开盏台灯,取出已经习惯性放在书桌上便签纸,在上面写下行中文字。
第二次在闹钟响之前醒来,缺失睡眠让虞砚脑子里有些发懵,但他还记得自己睡前决定事,很快清醒过来,忘取温朝昨晚给他放在信箱信,连早饭都暂时抛在
适应黑暗环境眼睛能够看得清大部分景致,虞砚屏住呼吸,注视着温朝放完信后小心地挪动着轮椅转身从隔门回去,他在隔门处停停,路灯散开微弱光芒落在温朝脸上,虞砚顿时生出种恍如隔世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待在温朝身边那些时间太刻骨铭心,这短短几秒时间,他很快意识到温朝脸色很糟糕——或许有光线惨淡原因,但在虞砚记忆里,温朝从来没有像这样明显地塌着肩膀向后靠在轮椅上,抬臂横在眼前,整个人浑身上下包括耷拉头发丝都流露出浓重疲惫和困顿。
他身体被禁锢在黑暗里,只有鼻翼处落着道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光斑,像是被溺进死水中人,他无力逃脱、也放弃挣扎,只凭借那道光斑撕开缝隙苟延残喘。
声极轻低叹被夜晚空气撕得灰飞烟灭,只有尘粒般残余飘落到虞砚耳边,他险些没能捕捉到,但很笃定这就是温朝发出。
温朝没有停留太久,他点点直起身体,像来时样毫无声息地离开,那道隔门也缓缓合上。
夜风裹挟着丝毫无理由难过不讲道理地钻入虞砚胸口,他觉得心里有些发酸——他不想轻易原谅温朝,也下定决心、做很多努力忘掉温朝,忘掉那段真情被错过过往,甚至现在,他应该为温朝隐瞒愚弄而愤怒,可他看到温朝如今憔悴模样,却点都不高兴。
——何必呢?你明明可以继续过你自己生活。
他们之间如果没有任何人主动靠近或是转移方向,就会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从此心照不宣地将那段记忆尘封,最后遗忘于浩瀚岁月中。最开始是他先逾越协议界限,自不量力地动心,企图让温朝看见自己。当他他彻底明白自己可笑与力不能及时,温朝却忽然告诉他,他看到他心意、也抱着同样情愫,这简直像命运嘲讽戏弄。
他不想信,也不敢信。
他不明白温朝为什会在这里、又是怎得知自己要来交换,所以连房子也租在自己旁边,但他很自恼地发现,就算距离上次面对面见到温朝已经过去接近十个月时间,他还是没办法在此时做到心无波澜。他无法否认他还是记着温朝那声“喜欢”,但他依然在为温朝选择推开他而非信任而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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