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义冷冷回视她眼:“他把家孩子腿弄伤。”
方兰视线立刻下移,落到纪阮白净小腿上,那里脚踝处贴个白色创口贴。
小小块!
看上去再晚点处理就要痊愈伤!
方兰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纪阮眼泪储备告急,哭不下去,撑着琴盖拿手捂着脸,悄悄虚条缝看戏。
顾修义起身,面色冷峻:“什叫下人?不都是人吗?他们干得你干不得?”
他指尖随意点点地面狼藉:“扫干净,丁点碎渣都不许留。”
“哥!”顾俢礼还想反驳,眼见着要哭,被顾修义冷冰冰目光扫,又只能打碎咽回去。
顾修义身形对他们来说都太高大,站在那里什都不做,凌厉气场也足以压得他胆战心惊。
“哥、不不不不是,什都没做啊。”顾俢礼被那眼吓得浑身激灵,手足无措跟在顾修义身后解释。
顾修义径直踏过地碎玻璃来到纪阮身边,纪阮仰头看他眼,又倏而隐忍地偏过头,水汪汪大眼睛唰地掉下几颗泪珠子。
好场见犹怜哭戏。
顾修义眼里全是纪阮湿漉漉眼尾和泛红鼻尖,大脑空白两秒,才蹲下来检查纪阮脚踝伤。
不严重,很浅道口子,但可能是纪阮过于细皮嫩肉缘故,仍然有几颗血珠往外渗,要掉不掉地挂在伤口处,又久久不能凝固。
“妈!根本就不是弄!”顾俢礼声泪俱下地拉着方兰手臂喊冤:“是他自己摔相框,只是想和他道歉搞好关系,是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他还摔东西!”
“住嘴!”方兰把甩开儿子手,竭力维持贤惠模样:“修义啊,你也听到,小礼说他是冤枉,你不能不信自己弟弟啊!”
顾俢礼捏紧拳头,用力咬咬嘴唇小跑出去。
等到方兰察觉不对赶过来时,琴房里灯火通明,纪阮靠在钢琴上被顾修义搂着轻声哄,而他自己儿子却拿着扫帚把鼻涕把泪地扫地。
这幕也像在往方兰脸上扇巴掌,她把夺过儿子手里扫帚,僵硬地堆起笑朝顾修义走近两步:“修义,你这是做什呢?”
顾修义忙着哄纪阮,头也不抬:“哦,没什,小礼犯错罚他下。”
“他!”方兰深呼吸道:“他犯什错?”
“大哥……”顾俢礼还在后面小声地试图解释:“你相信啊……”
“你去把医药箱拿来。”顾修义沉声道。
“什?”顾俢礼像没听懂,指指自己:“?”
“还有谁?”顾修义手肘搭着膝盖,回头看他:“顺便拿把扫把,把地上东西扫干净。”
顾俢礼睁大眼睛连连后退几步,不可置信:“你让干下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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