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他微微后仰靠着椅背:“纪阮房间里那个招财猫也带过来,他要用那玩意吃樱桃。”
话说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顾修义又看眼宋岭:“有问题吗?”
宋岭现在表情像看见鬼。
他僵在原地,只能用多年专业素养保持稳定,机械般地应道:“没、没问题……”
顾修义说这些话样子太恐怖。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脖颈和手上血,手指有部分已经干涸变暗,两下擦不掉,顾修义也不急,根根手指非常仔细地擦拭干净。
水晕开,刚才充斥满救护车血腥味味又冒出来,浓重刺鼻,顾修义也毫无反应。
手术室外光和墙壁样是冷冰冰惨白,他垂着眼眸,眼窝处投下深深阴影,让神色变得晦暗不清,而他拭血动作缓慢到可以称得上优雅,优雅得让人头皮发麻。
“明天你早点回A市,把家里医院整理出间病房。”顾修义忽然说。
这是他到医院后仅有几次开口,宋岭立马竖起耳朵:“怎?”
自家医院送血过来,直接私人飞机空运,开绿灯落在市院停机坪里。
但无论大家怎在阎王爷手里抢时间,这毕竟不是瞬间移动年代,宋岭陪顾修义在抢救室外等时候,看顾修义起来签三次病危通知,次比次间隔时间短。
直到血终于被送来,拨拨医生护士抱着血袋提着箱子往抢救室狂奔,那里面似乎才逐渐稳定下来。
起码顾修义没被叫起来签第四次病危。
宋岭不知道在外面等多久,反正门口冷冰冰不锈钢凳子被他坐得滚烫,他受不住站起来活动腿脚。
他这些
“这里病房条件般,纪阮不可能直在这养伤,等情况稳定就带他回去。”
宋岭缓缓噤声。
顾修义不管宋岭表情,双眼望着虚空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自顾自道:“就选顶层采光最好那间吧,后天起那层都不许对外开放。”
“床垫选软点,不然纪阮要闹。所有家具摆设都不许出现尖角,地毯铺厚点,浴室做好防滑。床单被罩不许用白,换成蓝色。”
“每天放束鲜花在窗户前面,要可爱点,而且必须新鲜,最好带露水。”
而顾修义像是个没有感知力雕塑样,坐姿端正脊背笔直,食指交握搭在腿上,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就是……身上全是血。
宋岭试探着递给他包湿纸巾:“擦擦吧……”
顾修义抬眸,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秒,宋岭瞬间都觉得惊悚,但他很快移开视线,言不发接过来。
宋岭给湿纸巾就是市面上最普通那种,包十片装,顾修义全用完,他抱纪阮时候实在沾太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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