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深吸口气,凑到榻前,笑问:“王爷怎知道来?”
李释道:“闻见。”
就是只能再叨扰下宁王妃。
苏岑自己挑着盏灯笼摸进兴庆宫后殿,途径宁亲王寝宫看眼,不由愣,寝宫里竟还亮着灯。
想想李释也没有点着灯睡觉习惯,不禁拾级而上,悄悄趴在门外听里头动静。
他自认做轻手轻脚,但脑袋刚帖到门上就听见里面人道:“进来吧。”
苏岑悻悻地站直身子,灯笼交给门外值守下人,自己推门进去。
临下马车李释道会儿让人过来接他,苏岑看看天色,已经过下衙时辰,速度快点话赶在宵禁之前应该能回去,点头应下来。
入寺苏岑头扎进后殿里,在摞成山般折子里东翻西找。他记得那日那个人说过,封鸣折子上三四封,都是类似内容,若扬州城真像封鸣所说那样官商勾结暗无天日,封鸣有口不能言,那他要说东西可能就隐藏在这些折子里。
加上他书房压在摞书底下那个,苏岑总共找到四封,掌灯个字个字地拿着琢磨,每封折子都差不多,洋洋洒洒大篇最后点有用东西都没有,横着看竖着看都不通,最后把折子撂,这要真是个猜谜游戏,那他甘拜下风。
可要是连他都看不懂,谁还能看懂?
换句话说,若这是把锁,只有匹配钥匙才能打开,那那把钥匙会在谁手里?
正对上那双如墨般眼睛。
李释手里拿着本书倚在卧榻上,膝微曲,墨发如倾,即便身就寝装扮,那股凌厉之态还是震苏岑微微愣。
他自认不是什以貌取人之辈,但当眼过去容貌凌驾于干事物之上,想不注意都难。
这老狐狸别不说,单就相貌而言,在苏岑寥寥半生里无人能出其右。
李释把书放下往榻上靠,那双深之又深眼睛看着他,好像带着那点笑意。
苏岑脑中灵光现,拿起折子欲走,刚出书房门,只听长安城里梆子敲过三声,不曾想都已经这个时辰。
李释说要让人来接他,这个时辰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将信将疑出大门,果见顶小轿还在候着。
让人吹着冷风等大半夜,苏岑心中不落忍,多给些打赏聊表愧意,这才上轿往回赶。
操劳日,苏岑随着轿子颠簸昏昏睡过去,再睁眼时候已经在兴庆宫门口。
刚下轿小凉风吹苏岑就清醒,这个时辰想必李释已经睡,今夜只怕是得不到结果。苏岑在门口驻足片刻,在回家还是在兴庆宫借宿晚之间稍作犹豫,果断选择后者。三更半夜摸黑往家赶实在不是什上策,赖在这里明早还能搭个顺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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