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没理会,自顾自伏地叩首:“请陛下恩准。”
小天子懂,“在苏卿看来,皇叔比朕重要是吗?”
苏岑直起身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徐州百姓也是陛下子民,如今他们遭受无妄之灾,总得有人替他们讨回公道。臣任职大理寺,干就是追求真相以正礼法差事,至于别,臣真不懂,也不擅长,留在长安城于陛下无益,还望陛下明鉴。”
庭中静下来,落针可闻,倾佩者有之,嘲笑者亦有之,但都隐藏在心里,静静等着看小天子这亲政以来第件事如何裁决。
半晌之后,小天子挥挥手,“擢大理少卿苏岑为河南道巡按钦差,代天巡狩,彻查徐州修河款事宜,以正天威。”
河款下拨层层关卡,问题也不见得就出在黄庭这里。”
“不是在这里,那就是在徐州,”苏岑垂下眉目,拱手道:“臣请求赶赴徐州,调查修河款以及堤坝修筑事宜。”
满座皆惊!
徐州现在是什情况没人知道,别人这时候都是对那里避之如水火,竟然还有请命前去?
“苏卿你……”小天子惊嘴都合不上,“你不留在京城帮朕吗?”
苏岑回去便与曲伶儿连夜收拾行装,又从下面调来两个徐州籍官吏作为陪同,第二日城门开便赶赴徐州。
路上以马代步,除吃饭睡觉,几乎昼夜不停。苏岑没骑过这长时间马,每次从马上下来几乎连路都不会走,大腿|内侧磨血迹斑斑,绕是曲伶儿样心急如焚心里也不落忍,本想找家客栈让苏岑好好歇息下,苏岑却连进去吃顿饭时间都不舍得,从路边买干粮便又上马赶路。
三日后总算进河南道地界,几个人从马上下来稍事休息──人还撑得住,但马已经跑夜,这会儿已经有吐白沫迹象。
阴雨绵绵,还是没有要停意思,几个人躲在树下吃着被水泡发干粮,苏岑问那两个官吏:“到徐州还得几天?”
“沿着官道再有两天就能到,”官吏皱着眉啃已经有些发馊干粮。这种查贪污差事自古都是肥差,本以为这趟也能轻轻松松,不曾想这位看着文文弱弱钦差大臣竟然这能抗苦,他们两个大汉身子都有些吃不消,这人怎还能这精神抖擞
苏岑低着头继续道:“陛下英明神武,手下得力干将无数,臣不懂政务,留下也是无用。”
“朕不许你走!”小天子怎肯轻易放过这刚拉来左膀右臂,“你不能走,你要帮朕亲政啊!”
“若是如此,”苏岑抬眸,“臣请求辞官离京,还请陛下恩准。”
众人:“!”
“苏大人莫不是忘,”柳珵冷冷笑,“你自己刚刚才说过,陛下之命若敢不从,便以谋逆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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