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岑事已毕,已经可以走,因为中秋之夜有祭月礼,李释还得留下来主持祭祀,两人只能对视眼,见李释轻轻点头后苏岑才告退离开。
而苏宅里,正值中秋佳节,阿福正在厨房里捣糍粑。
阿福是地地道道苏州人,自小生在苏家长在苏家,跟着苏家厨子会做不少南方小吃。
蒸熟糯米用石臼舂打,又佐以新鲜桂花汁,几经捶打不仅将糯米劲道捶打出来,更是将月桂清香尽数发散,最后撒上花生芝麻,拿红糖汁浇,柔韧鲜滑,清香可口。
曲伶儿就趴在窗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这案板上糍粑长腿跑,实在忍不住就拿指头在那圆滚滚白胖子身上戳戳,嘬嘬手
个多月只为保住皇叔摄政王位,结果人回来句表扬都没有,先是劈头盖脸顿批评,虽说说不假,但也确实伤自尊,更何况还是当着苏岑面。
苏岑看着小天子副有苦无从诉说样子,心里不由好笑,李释对待旁人向来都是字千金,这教训人本事只怕是都用在小天子身上。他知道李释对小天子寄予厚望,然而这小孩子还不懂这些用心良苦,难免有些揠苗助长。只能稍事安慰:“陛下第次亲政,却能秉持本心明察秋毫,不被人利用,已经做很好。王爷也是心疼陛下这些天日理万机辛苦,并非是真生气。”
小天子转头怯生生地看着李释,见人总算点点头,这才心情稍稍开朗起来。
苏岑详细秉明徐州之行发生事,听小天子眼睛都不带眨,听到徐州水灾竟然是人祸而非天灾,不由感叹:“天灾无情,人心却更为险恶,暗门置数万百姓性命于不顾,实在是罪大恶极。”
“还有那个宋凡,竟然是暗门人,宋毅竟然还帮着他就藏在朕眼皮子底下,其心可诛。”小天子皱皱眉,“可是宋家毕竟有丹书铁券,难不成就放任他们不管?”
“丹书铁券不宥谋逆之罪,”李释坐着道,“他勾结暗门,已经超出丹书铁券庇佑范围,谁也保不他。”
苏岑心中稍安,如此总算能还陆家庄个交代,还陈老个交代。
说起陈老,小天子不由心中戚然,他尚未出世之前陈光禄便已经蜇守孤村,遂不曾见过苏岑口中这位大周刑律第人,但从苏岑字里行间不难听出对这位前辈崇拜敬仰之情,在听说陈老事迹之后更是唏嘘不已,遂道等到开朝之后再对陈老另加追谥。
“斯者已逝,生者如斯,”李释看着苏岑道,“陈老最后能遇到你,也算走安心。”
“何德何能。”苏岑微微低头,想起之前陈老让他背诵《大周律》,只觉得肩头沉重,时压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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