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何被哄得咧嘴笑,露出副白花花牙床,这才点头:“坐吧。”
苏岑提唇笑笑,落座下来。
他自然知道上次章何出现在兴庆宫里是谁安排,更知道章何之所以还让他进来看是谁面子,李释已经帮他这多,他不能再不争气。
章何道:“你真能治那夜里睡不着毛病?”
“治病还得对症下药,”苏岑冲人道,“敢问章大人,您到底是睡不着,还是不敢睡?”
几日后又进章府,苏岑留意到相比上次前来,章府庭廊间、门楣上处处贴满丹笔写符箓,比除夕夜里贴门彩还齐整,只是这些符箓透不出喜庆祥和,乍看之下倒有些惊悚。
“玄清观道士不管用吗?”苏岑问带路下人,“都贴这符箓,还是镇不住那只耗子精?”
“那道长是神人啊,自从贴上这些那只耗子精就不敢出来作祟,只是……”下人欲言又止,小心环视圈才小声道:“这府上不只只耗子精,只怕还有别邪祟……”
“别邪祟?”苏岑挑眉,章何这是捅精怪窝不成?
刚待继续问,却见那下人悻悻地住声,再抬头才见章何就站在房门外,拿双死鱼似眼睛冷冷打量着他。
章何脸色变,却听苏岑并没有急着逼他作答,接着道:“只是睡不着话倒是简单,这里有味安神助眠药,保准药到病除,若是心病……只怕还得从病根治起。”
章何对苏岑还有几分提防,眯眼思忖片刻,才道:“就只是睡不着。”
苏岑也不点破,轻轻笑道:“那就好办,劳请章大人带去卧房,给章大人用药。”
相比李释寝宫
苏岑神色自若地见礼,叫声“章大人”,章何显然还是对他有戒备,敷衍应声就动身回房里。苏岑摇头笑笑,举步跟上,心道这章大人还挺记仇。
进房内章何已在主位坐下,却没有给苏岑看座意思,双老眼虽然昏花心里却明镜儿似。这苏岑虽然是李释人,但他已经致仕,早就不在官场上混,也不怕李释再给他穿小鞋。况且先帝在位时他就是站在先帝这边,本来就看不惯李释在朝中恶劣行径,虽然不好直接跟李释对着干,能背地里欺负欺负他人也是好。
苏岑没落座倒也全无赧态,望着着房间正中墙壁挂着副中堂画道:“这画该不是是胡老手笔吧?松鹤延寿,本来以为胡老最擅长山水,不想花鸟画也颇有造诣。”
章何抬下巴,脸傲然神色,“胡清晏是画山水没错,不过这幅松鹤延寿却是他特地为画,就在六十大寿那年。”
苏岑立即恭维道:“章大人果然德高望重,连胡老都肯为您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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