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镇上唯客栈,又要壶马奶酒、半截烤羊腿。打包好刚出店门,只见路人马自东边而来,俱是官兵打扮,打马过市,带起路烟尘和阵骂声。
苏岑躲在暗处渐渐凝眉,等人彻底没影才慢慢探头出来。
当即不在镇上多做停留,拿上东西,向着与刚才那队人相反方向而去。
镇子边缘有处小茅屋,坐落在天山山脚下,茅沿低垂,孤立又僻静。
柴门吱呀声轻响,苏岑推门进来,只见院子里那两块新辟薄田刚刚浇过水,而浇水那人正蹲在湿漉漉土地前对着满地黄土看出神。
两个月后。
西北个边陲小镇名唤桑木拓,位于天山脚下、北庭都护府与突厥搭界地方,汉民藏民都有,甚至还随处可见些金发碧眼波斯大食国人。每逢初十五是大集,届时万人空巷,人人齐聚在镇南条主大街上,货币不通、语言不通,便采取最简单以物易物,羊皮毯子、乳酪、肉干换盐换布换茶叶,物货两讫,倒也没起过什争执。
大集东头最近新支个摊子,跟这儿卖有些许不同,这摊子上没有羊皮肉干,也没有盐和茶叶,摆着都是幅幅画。
有青山绿水,也有花鸟虫鱼,有簪花侍女,也有奇松怪石。这摊主不光卖画,还可以现场给你作画,只要你叫出名号,那双巧手泼墨挥,便能令世间百态跃然纸上。
今日摊位上就聚不少人,塞北人没见过江南风光,瞧着那小桥流水煞是稀奇,那水上还有两只交颈而卧鸳鸯,情意绵绵,颇具意境。
苏岑也凑过去,顺着李释视线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出声问道:“看什呢?”
只见李释微蹙着眉头,脸严肃,“它怎还不发芽啊?”
苏岑:“……你昨天才刚种啊。”
“春种粒粟,秋收万颗籽,时间这紧迫,这东西不该天个样吗?”李释伸出手去犹豫片刻,“是埋太深吗?”
“你就是把种子捧在手心里它这会儿也发不出芽来,”苏岑急忙拉住那只想作怪手,又顺势把人拉起来,“今日生意好,碰上个冤大头,咱们今日开开荤,吃顿好。
苏岑刚收笔,就听见有人啧声,“画是好画,就是……太素点。”
苏岑抬头看眼,只见说话那人身披件羊皮大氅,腰间鼓鼓,像个关外来买卖人。当即手不离笔,弃墨取朱,点桃花三两支,又在树下画两只锦鸡。
有人叹气离去,好好幅画,给毁。
那着羊皮大氅人却是拍大腿,“这不就对嘛,这画买!”
待墨色干,苏岑给人把画卷起来,等人走满意地掂掂手里银子,收摊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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