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近慌张地抓住徐百川手,遍又遍地重复:“别走。求你,别走。”
面前人再不复记忆中模样,徐百川用力将手挣脱出来,向后退步,无声地说句:“再见。”
“‘你以为’?你以为真太多,是不是也以为只要你说出爱,就要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吗?”徐百川没有歇斯底里,然而眼泪却翻涌起来:“你单凭自己臆想,认为无坚不摧,无论你如何冷落冷待,都甘之如饴?”
唐近如果不说喜欢,他还有个盼头,如果有天唐近喜欢他,世界该有多美好。然而兜兜转转圈,他才得知这个快被自厌恶、委曲求全、冷嘲热讽与各色奚落淹没世界,就是唐近爱他世界。
原来他追求不过是耻辱。
真是荒唐。
唐近意识到自己做错,他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这时病房门忽然响动,外面护士正要推着车子进来,却被眼前场景震得不知该进该退。
说过对他喜欢,他也从未说过自己诉求。究竟是唐近藏得太深,还是他可以忽略得太过,真是很难说清。
简直像个笑话。
徐百川真觉得可笑,哦,原来他们直是相爱。
那些如有实质痛苦与折磨,居然是因为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个自傲不说,另个自卑不问。
这七年他不停地提醒自己:你是个卑鄙小人,所以合该承受这切,没有资格觉得难过、羞耻、痛苦……正是因唐近不爱而生自厌弃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崩溃,厚脸皮地面对各种趾高气昂冷嘲热讽。
“徐百川,错,求你,给次机会,真……”唐近也哽咽起来。
门外护士试探着敲下门,徐百川抬手在脸上擦下,道:“唐近,们还是分开,各自好好想想吧。”
他转身开门,把护士放进来,正要出去,忽然被唐近从背后抱住,唐近已经顾不得有多少人在场,挽留道:“别走,求你,知道错,你让做什都……”
他说道半,忽然梗住,还没完全恢复胃因为紧张而抽痛起来,他难以控制地弯下腰,像是鞭子直接抽在胃上,疼痛波跟着波,冲刷着唐近大脑,面前人有些模糊,他执拗地遍又遍地抓着徐百川衣服,始终无法企及。
徐百川被突来变故惊到,连忙帮着护士把唐近搀扶起来送到床上。
现在唐近却告诉他,这切,不过是他自找。
他们竟然直是相爱。
如果真是这样,他只想问问唐近:“这七年,算什?”
唐近哑口无言。
“如果你真喜欢,是不是也可以有痛苦、伤心和问责权利?”徐百川本想平稳地说,声音却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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