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他清醒不少,更觉得遍体生寒。但他也不以为意,换件新衣服,叫外卖。他随便吃点,看看时间差不多,滑开手机,拨打给秘书电话。
电话里传来秘书声音:“您好,李总。还没上班……”
“早上好。”李安生温和道,“麻烦你,安排三至五个人小组,调查下六年前吴城个姓赵男性*员,四十岁上下,吴城本地人。”
秘书刚刚睡醒,头雾水:“查到之后呢?”
李安生:“整理下他这几年干什,如果能查到家人就再好不过。然后把资料全部发给。麻烦尽快,谢谢。”
作声地等待着。有不少家长疑惑地看他,但转眼更多心都记挂在自己孩子身上。
考试结束铃响,家长聚集在门口,甚至有记者高高举着摄像机。阵嘈杂喧哗,考生鱼贯而出,或哭或笑,或坦然或镇定,关切与责问汇聚,是独属于他们热闹。
赵宇遥遥地看着,努力地辨认,其中却没有他想见到人。
只要见眼就好。赵宇心想,眼就够。只要这眼……他就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在所不惜。他愿意拥抱他,亲吻他,愿意去道歉,愿意恳求原谅,因为思念让他近乎窒息。他想,也许他可以托出自己家中真相,放下毫无意义执拗。
可他却没有见到。
秘书:“……好。”
之后六年,他都没有见到。
毕竟人间如此多巧合和无常。美人成枯骨,富豪成贫民,意气风发少年泯灭人群中,彼此热爱情人遥分两地。
多年后赵宇笑自己糊涂,连李安生在不在中考场考试都不知道,就在中门口流下自以为是热泪。多年后李安生也讽刺自己懦弱,仅仅是几月没见赵宇其人,便自以为两人自此分道扬镳,高考完便跟随着自己亲生父亲落荒而逃,在异国他乡苦苦寻找。两人各自厢情愿,越走越远。
六点半闹铃响。
李安生才发觉他竟靠着玻璃窗睡着。尽管室内四季如春,成不变℃,但他醒来时仍觉得寒冷。他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疲惫,似乎有些感冒征兆。更难受是脑袋,昏昏沉沉,做晚上梦,醒来却记不清多少。他只知道自己梦得糊里糊涂,梦里声嘶力竭,醒来独自人,更觉寂寞。李安生将不断滴滴作响闹钟摁掉,冲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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